“给别人的。”唐心悦匆匆丢下一句。
下了楼,看到路灯下静静等待的颀长身影,唐心悦微不可查松了口气,递了药酒过去,“给,回去一天擦三次,很快就能好。”
陆成宇伸手,状似无意中触到了唐心悦正握着药瓶的手指,灼热的温度袭上指尖,唐心悦心颤了下,下意思攥紧瓶子往回缩。
陆成宇顿了顿,换了位置避开她的手托住瓶底,拿在手中看了一眼,摸着脸上被揍的位置笑了笑,“不严重,没事。”
唐心悦道,“拿着吧。今天谢谢你了。”
她客气的有点生疏,似乎两个人又恢复到之前的关系。
陆成宇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盯着唐心悦,眼神渐深。
“我回去了。”唐心悦转身回去,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对她来说,陆成宇因为她挨了一拳,而她道了谢,也拿了药油,这件事就算是两清了。
她和陆成宇依旧可以像以前一样,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回到寝室,林红兴奋地扑过来,“我看到你把药油给你老乡了!他哪里受伤了?你那么关心他啊?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
“你好八卦啊。”唐心悦三言两语带过事情的经过,“所以为了弥补我心中的歉意,我把药油送给他。至于什么在一起,怎么可能。”她翻开书,打算开始今天的学习。
林红看着她脸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失笑,“小悦啊,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的好。”半开玩笑道,“你太无情了,不,是心太冷了。总是把人和人的距离划的那么清楚。”
唐心悦咬着笔头也不抬,“我妈说过,欠钱还可以还。可欠什么都别欠人情债,不然还都还不清。”
林红抱臂看着唐心悦沉浸在书本的世界中,摇头叹息,悄悄拉上门走出了她的房间。
真是替那个老乡可惜啊。外人一眼看穿的东西,唐心悦看不懂也不想看。
她也不想戳破,毕竟唐心悦心思不在男女情爱上,说了反而给她添麻烦。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唐心悦想的那样就过去了。
那天那个酒鬼--叫陈天伦的,被唐心悦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冷酷拒绝,又被揍了一顿,深深觉得自己的男儿自尊受到了侮辱,便对外散布谣言,说唐心悦摆着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实际勾三搭四,早被男人玩烂了。最近搭上的则是他的老乡,两人狼狈为奸,巴拉巴拉……
唐心悦素来对这种事情忘性大,都过了好几天,走到路上察觉工友看她眼神不对,到了车间听要好的同事说起,才知道对方暗地里使坏。
她无所谓,反正那些人也就说说,她又不少一根汗毛。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性格,也有人帮着她说话的。
而陆成宇那边,因为揍了几个说唐心悦坏话的室友,而被工厂记了过,延长了实习期。
唐心悦心里歉疚,找时间请陆成宇吃了顿饭。结果流言越发甚嚣尘上,只不过很快所有人都因为即将到来的巨大危机,无暇顾及其他了……
一向按时发放工资的厂里这次连同加班费和工资,已经拖了三个多月了,眼看着又要到月底,大家都忍不住担忧起来,人心惶惶。
趁着空闲的时候,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情况。林红小声问唐心悦,“你说,厂里是不是出问题了?”
唐心悦模棱两可道,“有可能吧。”
她以前在公司当过会计,这些公司工厂虽说固定资产价值不菲,但台面上可以流动的资金并不多。如果某一方拖欠了款项,牵一发而动全身。拖个一时半会是常态,但要是多来几个月,整个公司都得被拖垮。
林红看她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奇怪道,“你怎么就不担心厂里发不起工资,厂子垮了我们没工作?”
唐心悦笑笑,“三个月的工资,也不算太多。厂子要垮了就再找别的工作去。反正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工厂么。”
林红咕哝,“话这样说,其他工厂指不定活更多,工资拿的更少呢。”
唐心悦没说什么,她无所谓,这四年多来她已经学了一手绣技,凭借这本事就算出去找工作也不难。
所谓有一技压身,便不愁没饭吃。
“各组的主管,过来开会。”厂长忽然进来,招呼她们去开会。
唐心悦和其他组长一道,不明所以地跟着厂长到了仓库。
“去仓库做什么?”
“难不成让我们抗料子抵工钱?”有的人忍不住担忧道。
“都进来看看,”厂长让人打开仓库,大手一挥,大家跟着进去,只见里面堆满了一批批装袋好的绸缎,把仓库塞的满满的。
唐心悦见状,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