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然猛地惊了下，瞬间从刚才的一番愣神里反应过来，疾走着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然后坐进去。

刚停了一会的汽车重新开动，开出有十多米远，苏棠朝右边浅淡着眸斜了一眼。

“把安全带系上。”

显然乔安然激动了往了乘车的常识，经苏棠一提醒，有些手忙脚乱地拉过安全带，并且扣好。

在乔安然的指路下，苏棠驱车赶到七教，联系上等会才有课的老师，两人一起把画给送上了楼。

老师意外的认识乔安然，当看到苏棠和乔安然一起进来时，目光就有些打量。

乔安然心思细腻而敏锐，察觉到老师的打量，明明她和苏棠没有什么，但意外的就是觉得脸上热热的，不一会乔安然端秀的脸庞就飞起一片红晕。

老师留苏棠他们下来坐了会，给苏棠和乔安然都倒上热水。

老师关心苏棠的身体，询问他的近况。

也是在这里乔安然才意外得知，原来苏棠之所以很少外出，经常都是呆在家里画画，是他身体上的缘故。

乔安然看向苏棠的眼神，她自己无法看到，悲伤浓烈。

她试着在想，如果是自己得血友病，可能根本不会有苏棠这样坚强，苏棠所表现出来的，分明和正常人没有太大区别。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乔安然神色间的悲伤还是没有消除，她走在苏棠身后，看着前方青年峻拔瘦消的身形，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乔安然猛地叫住苏棠。

“学长！”

然后行走在前面的苏棠就停下了脚，并且转过身来看向乔安然。

乔安然几步走到苏棠面前，她张开嘴，把藏在心里很久的话给说了出来。

“学长，我喜欢你。”

当说完这句话后，乔安然莫名的感到心头一块压了许久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她一直都不怎么敢和苏棠的眼睛直视。

苏棠太优秀了，乔安然始终都觉得对方离自己很远，哪怕他们走在一起，哪怕他们乘坐一辆车，对方还是给她一种过于完美，而遥不可及的感觉。

在向苏棠表白过后，乔安然发现自己可以看到苏棠的眼睛，而没有躲闪。

她脸上笑容灿烂，无论什么答案，苏棠拒绝她也好，还是什么——乔安然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但她希望给自己的这份爱恋一个交代。

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苏棠只是惊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乔安然会在这个时间向他表白，他大约是清楚乔安然喜欢他，以为自己表现得足够明显。

现在乔安然忽然对他说喜欢，苏棠于是同样回以微笑。

“谢谢你，安然，但是很抱歉，我不喜欢女生。”严格意义上来，男的女的苏棠都不喜欢，成为朋友或者可以，成为爱人，就完全没有可能。

过去二十多年，已经让他认识到，他无法喜欢上别人，他身体里，应该说，从出生那一刻，就少了一样名为爱情的东西。

苏棠没有说他也不喜欢男的，只说一个就行，用这个理由来断了乔安然对他的念想，给对方的伤害，应该可以降一些。

乔安然当即表情都呆了，对于这个答案，显然也出乎她的预料。

“学长你不用为了让我好受一点，而说自己是同……我其实有自知之明。”乔安然笑容微显苦涩。

“没骗你，我不会拿这事来骗你。”苏棠盯着乔安然的眼睛，认真而澄澈的目光，让乔安然开始不由自主地想去信任苏棠。

“对不起，不该和你说的，学长你忘了这事吧。”乔安然抬起脸，眼里隐隐可见一点闪动的泪光。

苏棠身上带着有纸巾，那是备来防止不小心擦伤什么的，拿出一张纸巾，苏棠递给乔安然。

没有给乔安然擦拭眼泪，既然要拒绝，那么就不能再给对方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亲昵的行为，也最好不能有。

乔安然拿过纸巾，声音哽咽着道了声谢。

“快到中午了，一起出去吃个饭。”

乔安然没有立刻就因为苏棠的拒绝而跑开，就说明她在告白的同时，就已经有过心里准备，苏棠挺欣赏乔安然这样性格的女生，希望乔安然能够尽快走出来。

乔安然刚告白就失恋，内心中其实非常想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偷偷治疗一下情商的。

但在苏棠极度温暖的目光下，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拒绝不了对方。

因为这次分别后，可能下次再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虽然被拒绝，可喜欢对方的心情，依旧存在，相反好像还更强烈了。

哪怕就这样安静看着对方，都觉得整个人是满足的。

那种满足感中和了内心的悲伤。

乔安然面上绽开笑容，她不能让苏棠看到她哭的样子，那一定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