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看向埋头的秦邱,后者正发呆走神中。
郭晓海从化妆室出来就一直站秦邱身后,此刻见他众目睽睽之下走神,抽着嘴角推了他一把。
秦邱回神,二货似的回头问:“大海,推我嘎哈呢?”
大海掩面,不愿认识他。
众人讽笑,何远洋冷冷的笑他,都等着看他笑话。
大海从指缝间透话:“轮到你试镜了。”
“哦。”秦邱向前走,走到正中央,愣了愣,搔搔头回身尴尬的问李导:“那啥,能把剧本给我看一下吗?你说的那段我还没看。”
哗!
顿时嘲笑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没见过演员剧本完全不熟就敢放大话比试试镜,现在的人呐,还真是没脸没皮胆儿大。
听着这些嘲讽声,再看秦邱满脸不在状态的呆傻模样。杨和胥眼中闪过抹对嘲笑秦邱的人的不满,心底却有些对秦邱这呆傻样子淡淡的无奈。
冷眼扫过片场一圈,终究是压下那些嘲讽。杨和胥走到秦邱身边,无声的支持他。
李导见状,让制片把剧本拿给秦邱看。
秦邱翻了几页,一目十行。看完后还给制片,把制片看得一愣一愣的。抬头,他说道:“好了。”
杨和胥是个天生的演员,有着惊人的天赋。他可以随时随心进入任何一个他想要进入的角色,并让你深信不已。
所以哪怕有前面一次的表演,杨和胥饰演的封白还是再次夺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何远洋冷笑着看被震住的秦邱,等着看他怎么出丑。
他一个科班出身的都被完全带了进去,这么个丑角别给影帝的气势震得僵硬住就好了!
舒品灿微皱眉,倾身要向李导解释几句。
李导双目炯炯,抬手制止他。说了句:“看着。来了。”
舒品灿一脸懵比,来了?什么来了?顺着李导的目光看过去,一见竟然全身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恨你?”
秦邱低头俯瞰杨和胥,眼中没有强烈的波动嘲笑只有淡淡的疑惑。大大的桃花眼儿,天真纯良。
他嘴里咀嚼着那两字,眸中的疑惑更深,他微微倾斜着头,让人一瞬间联想到了最无法防范的孩子、少女。
“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我恨你?你只不过是巨轮之下的一只小蚂蚁,王城规则中愚蠢的独立者,你甚至都认不清自己存在的意义。”
充满了疑惑不解的语气,被颠倒的台词,却将一个天真、残酷的舒鸩王艳骨糅杂得毫无违和,只觉得理所当然。
就像是最不懂世事的孩子,用天真懵懂和好奇残酷去虐杀无法反抗的小小生灵。既让人毛骨悚然又让人无法仇恨他。
李导激动得倾身,双手交叠,说:“这才是艳骨!天真残酷、自私自卑,极端到极致的王城艳骨!”
身边听到的人都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们承认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秦邱演技确实出乎意料的好,但那副平凡的容貌真能演出艳骨的风华绝代来?
无论在场人怎么想,杨和胥和秦邱照常演下去。
杨和胥对于秦邱几乎完全演活了艳骨这事感到惊讶,但他是个热爱演艺的演员。也是个痴狂的戏魔,当看到这样的秦邱,他就开始和他飙戏了。
懂行的人都知道杨和胥在飙戏了,有些人开始担心秦邱撑不住。至少老戏骨张怀鸣还是挺担忧秦邱这么颗好苗子被打压坏了。
张怀鸣皱着眉,不掩担忧。他身侧站着曾经的影后,如今的老戏骨潘凤。
潘凤看他这样,不由笑着安慰:“你不用担心。我看那个叫秦邱的孩子很有天赋。”
闻言,张怀鸣惊讶的看她一眼。对于这位曾经的老伙计的目光,他是深信不疑的。能得她这么一句,那就说明秦邱确实有天赋。
——
“一次次的陷害追杀,将我逼落绝境,不是恨我难道是因为好玩?”
面对封白的质问,艳骨从疑惑一点点转化为明白了悟,充斥着不在意和恶作剧的恶意还有深深的厌恶。
秦邱一双猫儿眼上妆之后成了会说话的桃花眼,艳骨一系列的情绪变化全在那双眼睛里一一展现。
艳骨赤着脚,细白反光、形状优美细瘦的脚在黑色西裤的强烈反差中产生一种奇异的美。他轻如燕、柔如水的旋转着,两只脚仿佛踩在舒鸩王宫的王座上。
他快乐的,妖冶的舞动着,散发着颓靡致命的吸引力。
封白在这样的艳骨中既憎恨又迷恋的沉沦痛苦着,他的眼里有一瞬的迷恋一闪而逝,清醒过后是化成黑色火焰燃在眼瞳里的憎恨。
艳骨不知,兀自旋转舞动,跳着祈天舞,既庄严又轻佻。他拈手,两手作舒鸩陀罗花状,他一手撑天,一手指地,虔诚威严得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