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夫人。”
二爷将谢安韫懒腰抱起,直接运用轻功飞回东暖阁,他们的新房。
谢安韫进去一看,只觉既熟悉又陌生,不由转头目带疑问。
二爷解释:“本是你我的房间,叫人打通了重新装修一番。不过有一点没变。”
“哪儿?”谢安韫好奇的搜寻房间哪处角落是最为熟悉的。
“你的床。”二爷在他的耳边暧昧的说道。
谢安韫起先还反应不过来,直到看见二爷眼里熟悉的欲望方才想起,那床是他们的第一次。
莫名的,一股火热自心底蹿起,烧红了他整个人。连同脚趾头也都不自在的动着,连头也不敢抬。看不见二爷却能感觉到二爷灼热得要穿透他的视线。
“二爷......”能不能喝点酒?
看透了他的想法,二爷道:“要喝合卺酒,一杯。”
谢安韫皱着脸,“不醉。”
“嗯?洞房之夜你还想醉?”
谢安韫动了一下嘴唇,紧张之感莫名。
要怎么说呢?上次是他主动,可那是在酒的促动下,而且那一次的记忆基本上都在醉酒之后变得模模糊糊的。
现在是真正意识清醒的和二爷洞房,他还真是难为情。
“你我洞房,上天为证,天经地义。难为情什么?还是说,你只有在酒醉之时才肯与我亲近?”
“没有。我、我就是......好吧。来吧。”
其实谢安韫对于那一类的事情并不陌生,向来也没什么难为情的。可是,这一次却与往常不同。
人们说无媒苟合,但他们现在已向天地承认,向天下世人承认,得众人祝福,于红烛花果之中,当饮过合卺酒便可被翻红浪,享人世间最为快乐之事。
那是被祝福的快乐,不是被歧视鄙视不屑的。那是被承认的快乐,不是苟合肮脏的。
谢安韫悄悄的抬眸看二爷,恰见其中能把人溺死的温柔。他怔住,任二爷将他牵向婚床坐下,看着二爷拿过一对合卺酒杯,倒了酒走过来。
二爷将其中一只酒杯递给他,示意他轻抿一口。二爷自己也轻抿了一口,然后将两人杯中酒相互倾倒了一些再一口饮尽。
饮毕,二爷说:“这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
闻言,谢安韫惊讶:“有这般说法吗?”
“他们说的。”
“可真?”
“不管真不真,这都是我的心愿。”
谢安韫禁不住甜笑,轻声呢喃:“我亦是。”
红鸾帐缓缓拉上,烛泪滴至天明,被翻红浪、娇喘低吟,一夜未歇。
被扔在地上的两只合卺酒杯,一仰一覆,是为大吉。当可白头偕老、儿孙满堂、恩爱一生。
第二日下午,谢安韫自沉睡中醒来,迷迷糊糊中发现自己枕在二爷的大腿上。抬头便见到二爷拿着一封书信在看。
看见他醒了,便扶着他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道:“饿么?”
谢安韫摇头,迷迷糊糊的,还累着:“看什么书信?谁来的?”
二爷将书信往旁边一放,伸手替他揉着酸软的腰,“京都那边来的,说的襄州之事。”
“襄州?襄州什么事?”
他记得襄州正好与京都毗邻而居,倒是个繁华之地。而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便是那里有同样一支崔氏族人。
人们常说清河崔氏兵天下,博陵崔氏商天下。一兵一商,一至尊一至贱,却无人能敌。因他们同为一族。
有清河崔氏一族,博陵崔氏才能有清贵之名,不致沦为商贾贱流。有博陵崔氏一族在,清河崔氏方有富甲天下引无数文人卿客聚于门下。
两者缺一不可,共同造就名闻天下的顶级门阀崔氏。
二爷轻声一笑,“就在昨夜,博陵崔氏惨遭灭门。”
谢安韫一惊,“谁这么大胆?”
博陵崔氏灭门,等同于和整个西燕的整个顶级门阀为敌。虽然博陵崔氏倒台,对于其他世家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往上爬的好机会。
可作为众世家之首的崔家,脸面和尊严被狠狠地打了一顿,就等同于将整个世家体系都狠狠地打了一顿脸面。
不说众世家的迁怒,就是崔氏的怒火也不是轻易能承受的。
所以,胆敢灭门博陵崔氏者,只有死路一条。
“青衣。”
二爷回答。
谢安韫更为惊讶,“青衣?一群书生?”
一群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狠狠地掌掴了西燕最顶级门阀崔氏?!
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无论是自负骄傲的世家,还是一直致力于与世家为敌的人。
二爷道:“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做得这么轰动。原本还只是试试——”
“试试?二爷在试什么?”
二爷轻抚着阿韫柔顺的发,喜爱极了那种触感。微眯着眼道:“前些时候不是说了越殊同我说过一些事吗?越殊同样来自山南东道,对于江漾的一些事颇为熟悉,对于青衣也更为熟悉。越殊聪明,他自己的考卷其实也被替换了,但那是他主动去示好,然后得到了岭南道的任职。须知岭南道宜州府尹是个烫手山芋,之前不知死了多少任,一直被视为不详。越殊不仅主动示好,将考卷让与他人,还自动请缨宜州府尹。便得了那些人的宽容,离开山南东道他们所监视的视线。但同时,在他离开时,曾被青衣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