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愕然,随即忍俊不禁笑了:“你大哥原本早就有辞官的想法,反到是因不放心老四这才没递折子。”
“不是因为老四就好。一家人本是一体,没得因为谁弱就该谁委屈的理。”
误会解释清两人便开始闲述些家常,之后楼华下衙后头楼琛也跟了来,三人移到书房说话梁昭去准备晚饭。一顿家常便饭足开了六桌还有余,打眼望去全是人。
待到坐定晚辈那几桌轮流上来敬酒,楼玉珠瞧着就头疼挥手全数免了。
五十来岁的楼华到是越发爱热闹,笑道:“这才是人丁兴旺的样子。”以前的功德楼家只有名,而今楼琛拜相便有了权,以后再没人小瞧了;周府有楼玉珠这一品诰命君夫郎的名号在,老六周安又娶了皇嗣哥儿,兄弟以后的路会越走越远是肯定的。看着如今人丁兴旺的模样不即想起当初还没分家的时候,笑着跟楼玉珠对视眼道:“想当初吃顿肉都是奢望,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制几亩良田盖两间土坯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曾想会有现在这等造化。”
楼玉珠也想起当初那种惶恐不安,那时他们生活在楼老爷子及大房的压迫下,多说一句都好似会惹来麻烦。
“只有我最幸运,”楼琛抿了口酒一笑:“往日阿爹最常念叨的一句就是我掉福窝里了,又常常念叨以前有多苦,生恐我不知银钱得来不易成那纨绔子弟。”瞧见周诚几十年如一日的给楼玉珠剥虾,当即笑道:“事实证明当初的苦难就是为了现在的幸福,大哥拜官二哥一生无忧,玉哥有周大哥宠着这一生也是羡刹旁人呀。”若顿下又道笑:“历数整个大元,有谁像周大哥这样几十年如一日的给夫郎剥虾米不是?”
楼琛的调侃让周诚是哭笑不得。“好好的怎么就说到我身上了?”说着把剥好的虾米放楼玉珠碗里接过仆人送上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一旁楼华笑了:“我记得年少时老四羡慕周大哥给玉哥儿剥虾,曾遗憾自己不是哥儿,还说要是自己也是哥儿一定找个周大哥这样给自己剥一辈子虾的人。”
说起年少时的乐事一屋子人像是说不完一般,一顿晚饭足吃了好几个时辰这才完毕。
不久辞官一事天子恩准,楼华领着梁昭上表谢恩,于初秋之日坐船离开上京。
周诚一等送到城门口这才回转,没几日便又回到城郊外的温泉庄子继续过两个人的安稳日子。兄弟六个拿越发粘呼的两人没辙,只得与之前一样,每隔五天便轮一人前去瞧瞧。
这日本该次日才去的周俞因公事不得不提前一天,待到下衙快马赶到温泉庄子时天都已经黑了,不想却没瞧见人,一问才知两人既然跑到山里小筑过两个人的世界去了。当时周俞差点被一口老血给憋死,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两人跑到深山里过两人世界?这是有病还是有病还是有病?!
忍着气把一干奴仆骂了顿,随即让人回城里送信,转身便领着几个壮仆顶着冷风往山里寻去。摸到用石头盖的颇有异国风情的小屋子时都是近两个时辰后了,正好是野鸡烤熟的时候。
周俞抖落一身风雪毫不客气把野鸡夺了过来,随口呼了两下便往嘴里塞。上了山才想起自己晚饭都没吃,顶着寒风又是黑夜摸了两个时辰,可真饿死他了!
儿子气势太足,楼玉珠难得心虚的缩了缩脖子,问:“不是明天才过来么?怎么今天就来了?”
周俞拿着烤鸡移开两步,冷声道:“我现在不想说话,您老就当没看见我吧。”
周诚瞪他:“怎么跟你阿爹说话呢!”
周俞反嘴顶了回去:“爹该庆幸来的是我,要是老三或者老四,凭他们的火爆脾性,分分钟把这屋子给拆了!”
楼玉珠拉拉周诚自知理亏,讪讪道:“我们不是没事么,再说这屋子结实山里又没野兽,吃食用的都不缺,后屋还有口温泉,能有什么事?”
“阿爹别跟我解释,省点力气明儿跟大哥他们解释去吧。没准老三老四会连夜上山,都不用等到明儿了。”
事实的确是,兄弟五个一接到消息沉着脸就出了门,那全所未有的严肃模样把一干奴仆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兄弟五个赶到温泉庄子,老大老五老六安排事益老三老四连夜上山,天擦亮才摸到石屋,尔后连眼都没闭一下便护着一等下山。
周意早等着了,指挥着人又是伺候换衣又是上茶上手炉的,待到去了一身寒气,兄弟六个一掀衣摆跪到两人面前。
楼玉珠险些呛了茶。
周意冷声开口:“为免以后出现这种情况,儿子觉着该约法三章。”无视楼玉珠让他们起来的话,继续道:“一、爹跟阿爹要过两人世界我们不反对,但前提条件是安全,以保证自身康健的情况下;二、不能离开我们太远;三、身边至少要有一个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