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楼玉珠顿时生无可怜有种想出家为僧的想法。
“玉哥儿走了,家去。”楼华拉住楼玉珠手。“现在回去都赶不上午饭了,不过今天是阿爹做饭,应该会留一些。”
楼玉珠默默收回眼泪。“哦~”那噎嗓子的粗粮不吃也罢。
快赶慢赶回到村子,楼华脚快抄小路把鸡蛋跟铜钱藏到山上,绕回来跟俩弟弟会合这才进屋。
一进院子正巧被柳阿麽撞个正着,这可捅了马蜂窝了!
“小兔崽子讨债鬼!见天的疯,疯成野小子被拐了去山窝窝当媳妇才高兴!”一张口就是劈哩叭啦一顿咒。
楼玉珠气的一倒仰。从原身的记忆中知道大元朝偏西的地方大多贫穷讨不上哥儿媳妇,就有那黑心肝的拐了年轻小子往那边卖,价钱低到与一头肥猪同等!这话是直接咒人断子绝孙去死呀,就算敌人都恶毒不过如此了!“五哥,快去找里正来。”快速交待声楼明,楼玉珠转身扑咚一声跪在柳阿麽面前,扯开嗓子哭嚎。
“阿麽!玉珠知道我们三房多劳阿麽照看才有今日,人多一张就是一张嘴,吃的用的穿的家里花哨不少,阿麽,我们长大了会报答您的,绫罗绸缎大鱼大肉出门大轿进门软蹋,只求您收回刚才的话。”
柳阿麽一惯嚣张惯了,插着腰嗓子都不吊就是一通吼:“绫罗绸缎大鱼大肉?靠你们三房?我呸!你们三房就是个腌臜窝~我要是靠你们那就是吃风讨饭的命!”
多亏柳阿麽这嗓子,一通吼把饭后小憩的邻居都引了出来。
楼玉珠扯着脸气的通红楼华跪下,嘴里嚎哭的更伤心。“阿麽我是个哥儿是个嫁出去的命,可是二哥五哥是您的亲孙子呀,他们会孝敬您的,您老百年后还要他们给您扛灵幡呀~~”
古人大多再乎身后事,柳阿麽被这么一激更是口不则言。“我才不要你们这些讨债鬼给我背灵幡,我有大孙子!”
“二哥跟五哥也是您孙子呀,”
“我呸!我才不要个贱、人生的腌臜货给扛灵幡,没得丢脸!”
“住口!”在屋里的楼老爷子原本都准备午憩了,听着外边老伴越骂越不像话这才出门打断。一瞧篱笆外一个个偷听的黑脑袋,气的心头直上火。“你是孩子的亲阿麽,再上火也不该这么咒孩子!”
柳阿麽硬着脖子反驳:“咒他们怎么啦?我就是让他们去死他们也只能去死!”
“胡闹!”楼老爷子虎着脸瞪眼不知轻重的老伙,关起门来怎么教育都成,这在门外让人听了去让别人怎么想?“不跟你个老哥儿见识,”楼老爷子转头冲楼华楼玉珠道:“二郎呀,快把玉哥儿拉起来,你阿麽这是见你们午饭没回来吃心里着急上火呢,你们也知道你们阿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背里还是心疼你们的。”
“心疼我们会咒二哥五哥被拐去山窝窝当媳妇?心疼我们会口口生生咒我们是贱人生的?心疼我们会一口一句让我们去死?姥爷,玉珠没读过书没什么见识,只是想问问这是心疼我们?如果这是心疼我们,我就求求姥爷不要阿麽心疼我们吧!”楼玉珠借着叩头伏身,用力一掐肚子上的软肉,疼的眼泪哗哗流这才抬头。“姥爷呀,爹也是阿麽的亲儿子呀,我们三房也是他的亲孙子亲孙哥儿呀,求求您高抬贵手让我们有点活路吧!”
楼老爷子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下不去,瞥到缩在角落里的楼承义傅林书更是眼角抽抽直疼。“玉哥儿呀快起来快起来,你们阿麽就是心头上火说的气话,就是一刀子嘴没这心的,”
楼老爷子想粉饰太平,篱笆外听墙角的卟噗一声大笑,扬声道:“楼老爷子,赶情柳阿麽刀子嘴还分对象呀~让他吼一嗓子你们大房试试?大房不行,二房也成呀~~”邻里乡亲的,这楼家什么情况明眼人都瞧的清楚,可不是一两句场面话就能遮过去的。
柳阿麽悚楼老爷子可不悚那些看热闹的,大房那一家子是他的心头宝,说一句都不成。“我教训我家小辈关你们这些老货什么事?!三房是我儿子的,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们这些老货别每天正事不干专扒人家墙角!”
“哟说两句还喘起来了~什么扒人家墙角,大路八方你还管我走哪一方呀,真说起来听这么糟心的事我心里还不舒服呢!哎真真是污了耳朵了今天!”
什么叫倒打一耙就这是了,邻居家的李阿麽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撒起泼来与柳阿麽可是有得一比,区别再于李阿麽撒泼只对外人,对儿子孙子那可是一视同仁再温柔不过了。
“呸你个老货,偷听我家话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柳阿麽气的几近跳起来:“我儿子说过,圣人有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你个老货躲在那里不就是非礼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