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不知道让孙姐姐喜欢上公子,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反正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想这些都已经太晚了。虽说孙蝶对白夜还谈不上有多爱,但也是芳心暗许,认定了他就是未来对象,所以她只会坚持不懈地走下去。
落日之前,一辆精致的紫檀木马车自百糙山庄内缓缓驶出,赶车的正是当日和海桐一起“戏弄”孙蝶的车夫陈叔。
孙蝶坐在车里,忍不住唧唧歪歪:“哼,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居然又坐上了这家伙的马车。”
落葵一边为白夜倒水,一边笑道:“孙姐姐还记仇呢。”
孙蝶瞥了一眼矮几上的杯子,她原以为落葵是在给白夜倒茶,却没想到只是一杯普普通通的白开水,心里有点好奇,但也没问,只哼了两声,傲气道:“此仇不报非女子。”
海桐面无表情地看着马车外面,完全无视她们两个。
白夜端起水杯,手上戴着手套,缓缓撩开些许斗笠的轻纱,浅啄了一口。
孙蝶仔细地打量着他,生怕错过任何可以看到他真面目的机会。
别说,还真有收获。
在白夜喝水时,孙蝶稍稍看到了他白皙光洁的下巴和两片红润的薄唇。无色的水冒着热气被他送入喉中,染得唇瓣越发娇艳欲滴,晶莹了一排贝齿,含烟若雾。
果然是个美人,孙蝶咂咂嘴,她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我们这是要去哪?”见大伙都沉默,孙蝶实在耐不住寂寞地开了口。
白夜自然不会理她,他肯容忍她和自己一起出门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而海桐学白夜学的有七分像,臭着一张脸双臂环胸坐在那,只当孙蝶是透明的。
唯有落葵,柔声开口:“去西山灵秀坊。”
孙蝶点了点头:“那是什么地方?”
落葵神色稍凝,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白夜,正欲回答,忽然被海桐拉着,坐到了马车外面去:“公子还要休息,我们去外面候着。”
孙蝶听着海桐的话,见马车帘子撩开又落下,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出去算了?之前和白夜闹得还挺尴尬的,这会她是不是应该矜持一点?
可她刚掀开帘子,就发现外面已经坐满了人,再没地方搁下她,只好无奈地坐了回来。
“嘿嘿。”她冲白夜嘿嘿笑了几声,“是没地方了,不是我故意打扰你休息的。”
白夜别开头不看他,斗笠的白纱遮住了他的神情,孙蝶看不到。
她悻悻地坐回角落,双臂抱膝,头枕在腿上,歪头对他说:“我不知道我们要去的灵秀坊是什么地方,但是如果呆会有经过成衣店,能不能请你停一下?我这身衣服虽然也是好的,但太素了点,在百糙山庄穿还可以,若是跟你一起去拜访别人,就有些不太庄重了。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到时若给你丢了脸面就不好了。哦对了,我想过了,我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看你的真面目,但以后不会再因此对你动手动脚,你不给我看我便不看,等你愿意给我看了我再看,免得你说我无理取闹,不会做人……”
马车颠簸地走在山路上,孙蝶苦口婆心地诉说着,也不知道白夜有没有在听。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她不敢坐在软垫子上,因为那里离白夜太近,她现在正值伤痛期,没心情跟他耍贫,更不想再被他折腾,所以导致现在屁股被马车颠得难受极了。
可人家白夜的身子却纹丝不动,好似马车行驶在平地上一样,听她在那唠唠叨叨个没完,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啰嗦。”
孙蝶一下子炸了毛,虽然她心里清楚自己是一厢情愿自居是“白夫人”,但对一个女孩子如此这般,白夜也太不近人情了。
她不由重复了一遍:“我啰嗦?白夜,你这人太没良心了,分明是你太苛刻好不好?没有人比我更和善了。我对你的要求又不多,你不爱说话就不说,也不需要你太有钱,虽然你有房有车,但你没有了我也不会离开你呀?只要你每天给我两餐填饱肚子,其他的我都无怨无悔。我简直是无欲无求了,你居然还嫌我罗嗦?”
白夜斗笠下黑白分明的双眸冷冷地瞪着她,她现在这副样子不是啰嗦是什么?
孙蝶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那股寒意让她凉透了心,哽咽道:“你对我这么不好,我会伤心的。”
“不关我的事。”白夜总算开口了,却是更伤人的话,甚至还眼不见为净地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