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甚至把可能藏有机关的地方也摸遍了,虽有暗格弹出,但里边放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叶凝气喘吁吁的,方才的折腾让她的额头冒出了不少热汗。
她一抹热汗,准备再去翻一翻博古架上的物什,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博古架上有不少古物,一进乾和殿第一眼便能见到这个博古架。
叶凝刚要去摸顶上的花瓶时,一没愣神却是碰倒了旁边的人头般大的白菜玉雕,眼见就要砸下来时,叶凝赶紧侧身一避。万幸的是人没有被砸到,而白菜玉雕摔在厚厚的羊毡上,也丝毫没有裂开。
叶凝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博古架上的花瓶摇摇欲坠。
叶凝丝毫不知情。
眼见花瓶就要正中砸下时,一道黑影倏然闪到叶凝的身前,叶凝还未反应过来时,阿一的手中便多了个花瓶。他瞅向叶凝:“你在找什么?”
叶凝见到阿一手中的花瓶,方反应过来。她的胸腔中猛地一跳,若是阿一没有及时来到,这个花瓶砸下来,元平帝的脑袋定要破个口子。
叶凝的背脊倏然生了冷汗。
好险。
阿一放回花瓶,顺便将羊毡上的白菜玉雕也放回原位。刚刚他一出来,就见到叶凝站在博古架前,也不知她在找些什么。不过阿一也没有出声,他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直到花瓶快要摔下来,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前所未有的迅速跃到叶凝身前,接住了那个前朝花瓶。
方才他的嗓子眼都快要跳出来了!
叶凝松了口气,道:“玄墨,你又救了我。”
阿一垂下眼来,说道:“保护陛下的身体是我的本分。”
他不敢与叶凝直视,也不知从何时起,对着叶凝,他就再也恢复不了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漠。他知道的,叶凝生性聪慧,他怕她会发现自己眼神中那一抹如何费心思掩藏也藏不住的炙热。
叶凝道:“话是这么说,可你的确救了我不少次。”见到阿一低垂着眼,叶凝心如明镜。若阿一此时抬起眼来,定能见到叶凝复杂的神色。
这些时日与阿一相处下来,叶凝哪里会不知阿一的心思。可知道归知道,叶凝依旧装作不知道。
叶凝抿住唇角。
头一回叶凝的心如此不安和愧疚。
阿一又重复道:“你刚刚在找什么?”
叶凝离开博古架,也不愿阿一能看到自己的表情,她背对着阿一,说道:“我在找解药。”
阿一说道:“解药不在乾和殿里,在陛下的手中。”
叶凝道:“你之前说每隔三月要服一次解药,若是没有服用不出半月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这几日也刚好到了三月之期吧。你可有感觉哪儿不适?”
阿一道:“已经习惯了。”
叶凝说:“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的在陛下面前演一出戏么?”
“记得。”阿一抬起头,看向叶凝的背影:“你的意思是……现在?”
叶凝转过身来,与阿一的视线刚好碰撞在一起,阿一的目光有所躲闪,不过叶凝也没有在意。她道:“这药发作的时候没有确切到哪个时辰吧?既然如此提前一两个时辰,或者一两日,也是正常的吧。你以前可有试过提前发作?”
阿一却是沉默了,他没有回答叶凝的问题。
之前叶凝也与他提过,可深思熟虑过后,他认为有些危险,不是于他而言,而是于叶凝而言。如今元平帝对叶凝也算信任,但并不是完全信任,若是从解药此事中被元平帝察觉到了蛛丝马迹的话,于叶凝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解药他想要的,可是他不想让叶凝去冒险,横竖是十几年来他都是这样过的,只要按时服药,也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叶凝又道:“玄墨?”
阿一开口道:“这方法不行。”
叶凝道:“为何不行?只要我们配合得好,定能知道陛下将解药藏在哪儿的。你就不想脱离药物的控制么?”
他是想,可这个险不能让她冒。
阿一坚决地摇头。
“为什么?”叶凝追问。
阿一道:“即便知道了也是要每隔三月服一次药,我目前已有头绪,也暗中寻了名医,就是给你兄长治病的沈晏,过段时日我也会过去边境,沈晏说有彻底解除之法。”
阿一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见叶凝果真被自己带着走,他才暗中松了口气。
叶凝说道:“你就该早些与我说,能彻底解除的确比每三月服药一次要好得多,毕竟药也有三分毒,吃多了也不好。我兄长的病情如何了?”
与皇帝互换身体后,叶凝便让人给叶舟带了口信,让兄长莫要再给自己飞鸽传书。原因她没有多说,可她知道与自己心有灵犀的兄长会明白的。不过叶凝也因为如此,彻底断了叶舟的所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