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婉惟恐错过明天早上出发的马车,急忙追问:“车子就算修好了,晚上是不是也不能走?”
车夫满怀歉意地点了点头:“实在对不住了,这种突发状况谁也料想不到。”
陆婉婉背起行李,不由分说跳上了马:“你能不能带我一程?我必须尽快赶到流星镇!拜托了!”
“这位姑娘,我不是不肯带你一程……”车夫为难地望着她,“我去的地方不顺路,还得翻过一座山头才能到流星镇!”
“没关系的!”这比陆婉婉预想的情况好多了,只要能赶得及,多走点路不算什么,“到地方你告诉我怎么走就好,多谢小哥!”
陆婉婉甜甜地唤了声“小哥”,车夫脸一红,头一低,便也不说话了。
翻过眼前这座山头就是流星镇,陆婉婉依照车夫的交代,沿着杂草丛生的小径上了山,始终不曾偏离正东方向。她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一溜小跑,务求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到达目的地。
“叽叽……叽叽……”
不远处传来阵阵尖锐的叫声,听起来像是什么小动物受了伤发出痛苦的求救。陆婉婉循着声源走了过去,弯下腰拨开脚边的草丛,趁着暮色仔细寻找那可怜的小生命。
“叽叽……”
陆婉婉听到近在咫尺的叫声,扭头一看,草丛里趴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它浑身颤抖耷拉着耳朵,后腿被捕兽夹擒住动弹不得,通红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小白兔的模样委屈极了,看着怪心疼的。陆婉婉蹲了下来,轻抚着它微微颤动的小脑袋,研究起竹条编织的捕兽夹。
半旧的捕兽夹沾染着血迹,想必是山里的猎户专门捕捉小动物用的。小白兔的伤并不严重,正是因为夹子反复使用,力道已经不够强了。
陆婉婉小心翼翼地掰开捕兽夹,小白兔踮起两只前脚拖着受伤的后脚挪动了下,疼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俗话说救人救到底,救只兔子也不能半途而废!
陆婉婉围着小白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它的腿应该是骨折了,但要如何救治她却束手无策。
“包扎,对,要给它包扎……”陆婉婉解开包袱找了件衣服撕成几条,在小白兔眼前来回比划,犹疑不决自言自语,“是要先接骨呢?还是直接包扎?它的后腿估计是断了,不知道严重到什么程度……”
小白兔瞪着红通通的眼睛,惊恐地望着手忙脚乱的陆婉婉,怀疑自己逃出陷阱又入魔掌,不禁打了个寒颤。
“姑娘,且慢!”
悦耳动听的男声堪比天籁之音,小白兔满怀希冀地回头望去,顿觉目眩神迷心潮澎湃,乘着夕阳翩翩而至的俊美身影如同仙人下凡,使它重获新生。
陆婉婉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好奇地打量着对方,他穿着一件皎洁如月的丝缎长袍,点点晚霞交织其间绘出花瓣的纹理,随着他的走动舒展开来,好像月夜下吐露芬芳的娇蕊。
美衣华服没有什么稀奇,有钱谁都能添置一套,俗不可耐的人穿着只会显得不伦不类,但若穿在一个清艳绝俗的美男身上,那就是天壤之别的效果。
他的美是沉静的,温煦的,像是碧蓝澄清的泉水,柔和惬意的春风,不知不觉被他吸引,情不自禁为他迷醉。
但,他那双璀璨如星的美眸若是充满笑意,就会极具侵略性,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微笑着点头,不待陆婉婉回过神来,已经抱起双眼放光的小白兔,温柔地查看它的伤口。
陆婉婉承认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但也不会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直犯花痴。喜欢欣赏美的事物乃是人之常情,暂时性神经短路纯属本能反应。
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折成两段,固定住小白兔那只受了伤的腿,抽出陆婉婉手中的布条,紧密地缠绕起来。
小白兔安静地趴在他手上,不时地伸出粉舌磨蹭他的手臂,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它在向我道谢……”美男爱怜地抚摸着小白兔,笑意吟吟地看向陆婉婉,“在下和姑娘都是这小兔子的恩人呢!”
话是没错,但这小家伙恐怕只记得美男的恩情吧!
被小白兔无视的陆婉婉望着他绝美的侧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本以为兔子不会叫呢,没想到它叫起来倒挺响的。”
美男微微一怔,爽朗地笑了起来:“兔子平时不叫,不代表它不会,看来,姑娘很少出远门吧!”
“呃……”陆婉婉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以前的确是孤陋寡闻,只顾着工作学习啃书本,却连这些生活常识都不懂。
陆婉婉看着眼前纤尘不染的美男,纳闷地问:“你经常出远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