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也只有飞机上喝的咖啡而已。
“哦上帝,”一个陌生的,不是那么沉稳的声音插/进来,“她很可能是有轻微脑震荡。”
盖勒狠狠皱了下眉头,看了眼舟山那辆并未熄火的越野,扭头对萨拉利特道,“你开车,马上去医院。”
之后的事情舟山都记不太清了,迷迷糊糊中,依稀感觉到始终有个温暖、宽厚的胸膛让自己倚靠。
这感觉,似乎还不算太坏。
急诊科的医生迅速诊断了下,果然是轻微脑震荡,不过没什么大问题,躺几天休息下就好。
只不过头发下面的头皮划了个口子,需要缝合。
另外,医生扶了扶眼镜,看着手中的化验单,又斜瞥了盖勒一眼,“劝着你女朋友点儿,多吃点饭,看看,年纪轻轻的,又不是饥荒年代,生生弄出个营养不良来。
对了,她的胃也不是很好,记住别让她吃太多刺激性强的食物,住院手续办了吗?”
盖勒完全没有要纠正那个称呼的意思,反而是从善如流的点头,“让人去办了。”
医生嗯了下,摆摆手,“去吧,去斜对面缝针吧。”
盖勒道了谢,扶着舟山出去。
医生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小声嘟囔道,“真是,现在的小年轻减肥不要命呀,就应该丢到三年灾害去操练下”
打了破伤风针,又缝了三针之后,舟山终于在接触到柔软床铺的下一秒钟睡了过去,甚至连那句感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然后上蹿下跳的忙活完了住院手续的萨拉利特进门之后看到的就是自家兄弟生疏但绝对细心地服侍别人的场景。
“哇哦,”萨拉利特夸张的吹了声口哨,得到盖勒一个淡淡的警告眼神之后往自己嘴巴上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小声道,“嘿,这就是你说的我的弟妹?”
“是嫂子。”盖勒十分平静地纠正道,坐下之后,又细心的给舟山掖了掖被角。
萨拉利特熟练的忽视,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外头打量了一会儿,嘿嘿笑道,“嘿,睡美人和她的骑士。”
盖勒默认了这个称呼,调整下坐姿,“她可不是那些软糯的姑娘。”
萨拉利特开心的笑了,“我十分期待,”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又看了好几遍,然后道,“我说,这姑娘看上去,哦,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你确定她不是某个神秘组织的成员,突然消失不见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之类?”
“我想我很多年前就提醒过你很多次,萨拉利特,”盖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应该看那样多的科幻电影。”
“得了吧,你个门外汉。”萨拉利特嗤之以鼻,鄙夷道,“那根本就不是科幻片,而是,哦,而是中国功夫,中国的007!”说着还摆了个经典的李小龙武打动作。
很显然,盖勒先生已经对好友不定期而又不间断地抽风行为习以为常,所以他并不再接话,而是认真打量起几天不见的舟山来。
虽然萨拉利特此人的某些品格不太好做评价,但是他的观察显然十分到位。
熟睡,哦,又或者该说昏睡中的姑娘依旧微微蹙着眉头,似乎是有什么哪怕是到了睡梦中也放不下的烦心事;较普通黄种人要白皙一点的脸上此刻是一种不正常,十分不健康的苍白,嘴唇是对于大家族小姐们来说避之不及,犹如洪水猛兽的干燥和粗糙,两片睫毛下面也是淡淡的青灰。
很显然,这位睡美人过去的几天,过的并不怎么舒心。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盖勒微微歪了下头,在灯光照耀下略呈藏蓝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的情绪。
这种感觉,似乎怪怪的。
“嘿你去哪儿?”正百无聊赖的幻想着好友未来失恋的萨拉利特见盖勒忽的站了起来,习惯性的问了句。
盖勒顿了下,再一次深深地看了眼双眼紧闭的舟山,用力抿紧了唇,“出去下。”
这种感觉,很奇怪。
出了病房的盖勒一路向西,大步流星的来到巨大的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璀璨的夜景,面容严肃。
刚才有一瞬间,似乎有一种十分陌生而奇特的感觉。
那是一种与理智和冷静背道而驰的情绪。
陷入沉思的盖勒习惯性的点着自己的额头,视线划过自己的胸口,眼底有一丝不解。
这种隐隐脱离自己控制的感觉,本能的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不过,很神奇的,自己似乎并不讨厌它。
舟山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周围的环境让她毛骨悚然。
一片漆黑中,仿佛有冰凉滑腻的手狠狠地拉住她的腿,动弹不得。
舟山拼命挣扎着,然而无济于事,耳边有好多好多声音不断的重复着:停下,停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