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好了,说不得回头又能同大家伙儿一块打那些蛮子个屁滚尿流!”郭通笑道,又上前替他牵马。
白菁利落的翻身下来,摆摆手,“比不得你们,也不过在家门口过一回干瘾罢了。”
众人都笑,裴如实就往他来的方向瞧了一眼,有些不赞同的道:“将军如何只身前来?好歹带个随从才是。”
“数年不见,他还是这般聒噪!”白菁抓着他对众人笑道,“在后头,我嫌他们慢的很,便先行一步。”
裴如实这才放了心,又无奈摇头,“还是这个性子,也就是庞将军家的千金才受得了你。”
说话间,两个随从浑身冒汗的撵了上来,见大家都在,不由得抱怨道:“诸位将军,你们也多劝劝我家侯爷,如今出了京城,海阔天空,越发没人管得住了,回头夫人又要怪罪属下。”
他们是白家的死士,打仗的时候也曾鞍前马后,毫不畏死,都一发是有军功、有官职的人,同白菁好比异姓手足,说话自然有底气。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郭通亲自去作揖,又唬的两人慌忙回礼,你一句“我且替他陪个不是”,我一句“将军莫要玩笑,当不起当不起”的说开了。
时隔多年,重回军营,白菁自然是感慨万千,直觉胸中有无尽话语,无穷思绪,想要诉说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摸着熟悉又陌生的营帐等物,将满腔热血化为一声长叹。
裴如实等人少不得又带他四处观看,将白菁的兴致都勾了起来,这边说一句,那边下场耍一回,不到晌午就出了一身汗。
午间,郭通与白菁偷偷使了几回眼色,白菁不动声色的点了头,随后郭通便找了个借口带众人离开,只余下尚被蒙在鼓里的裴如实。
见白菁已经喝了大半壶酒,裴如实就过去拦下酒壶,“将军,你已经喝的够了。”
白菁也不坚持,顺着给他夺了酒壶,笑吟吟道:“也好,今日你我不再饮酒,只谈心可好?”
等裴如实一点头,白菁就直捣黄龙道:“我欲给你说一门亲事。”
饶是裴如实再如何心思细腻、神通广大,也没想到他竟转眼说到这上头去,一时间也有些呆了,半晌才苦笑道:“侯爷莫要拿属下耍子,这西北边陲,气候酷寒,物资匮乏,又何苦再祸害好人家的闺女?”
“哎,话不好这样说,”白菁浑不在意道,“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食色性也,男欢女爱本就是天性,你仪表堂堂,又有军功职位,且能养家糊口呢,哪里能说祸害?若你再这么说,且不是叫下头那些兄弟们都打一辈子光棍?”
裴如实一怔,竟给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白菁十分得意,又摇头晃脑道:“你不知道,其实下头早有不少人想成亲哩,只是你这顶头还打着光棍,却叫他们拉不下脸来。”
裴如实道:“这又有何妨?没得教人说笑,且叫他们成家便是!”
“莫要同我闲扯,”白菁又逼问道,“还是说你这些年一味不肯应承,其实是因为心中早已有了心仪的女子?也不是外人,且说来与我听听,若果然是个好女子,我便亲自替你登门求亲,趁早将这好事办了,也叫我凑个热闹!”
一番话说的裴如实心中激荡不已,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苏夫人的倩影,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侯爷玩笑了,并无此说。”
“那就得了,”白菁猛地拍了一把桌子,斩钉截铁道,“我这里恰有一合适人选,便替你们做一回大媒。”
裴如实心头一紧,忙又推辞起来,可不等他说完,白菁已然虎了脸,抬高声音道:“你这人好生无趣,已然是这把年纪了,又不似我这般病病歪歪,如何不肯娶妻?又没有心仪女子,难不成是信不过我,嗯?”
裴如实的喉头剧烈滚动两下,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终究还是颓然垂了头。
白菁看得都替他们着急,只好步步紧逼,“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我且最后问你一回,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裴如实一点点捏住拳头,声音低沉,“并无。”
“那你是信不得本侯眼光?”
“自然不是。”
“那就得了!”白菁最不耐烦同人打嘴官司,当即拍板道,“便是身子有什么不痛快,回头叫姜太医来诊一回脉也就是了。”
听了这话,裴如实哭笑不得,“多谢侯爷美意,下官身子骨还算强健,月前还带人深入雪山围猎狼群来着。”
白菁似乎不信,又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一回,尤其关注□□位置,火辣辣的,似乎要将那处盯出一个大洞来。
裴如实的脸涨得通红,当即侧了身子,咬牙切齿道:“多谢侯爷关心,下官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