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脸对脸说了许久,最后白芷提议道:“你说得对,老这么拖着不是个事儿,别再夜长梦多的。这么着,不如你找时间私底下问问裴将军的意思,我去问问苏夫人,先听听他们心里头到底怎么想的,然后再对症下药。”
白芷本来就是军营里头长大的,跟官阶高些的将士们和他们的家属也都十分熟悉,自然认识苏夫人的。
甚至因为苏夫人和故去的白夫人私交不错,她跟苏夫人倒也很能说得上话,这会儿去问倒也合适。
牧归崖听后点点头,“也罢,你我便分头行事。”
替别人解决感情问题什么的,两人也是头一回接这样的差事,还别说,正经挺新鲜刺激,于是不免越说越带劲,直到天色微白了才模模糊糊睡过去。
晚睡并不影响早起。
次日一早,白芷和牧归崖就双双睁开眼睛,然后相视一笑,麻利的起床洗漱,准备等会儿就去当个情感顾问。
正用着早饭,外头竟送进来开封来的书信。
白芷连忙命人拿进来,拆了一瞧,竟然是二哥白菁的。
她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又递给牧归崖,喜不自胜道:“二哥要来了!”
信是前儿写的,本来昨儿就该到了的,只是不曾想路上遇到十年不遇的大雨,一整晚都风雨交加,金雕不得已找地儿避了一夜,故而这会儿才到。
来的不光有白菁,还有她素未谋面的嫂子庞媛,以及牧归崖如今的堂兄牧归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庞媛姓庞,可真要刨根究底起来却更是卢家的人。
当初牧清寒和杜文的至交卢昭与庞秀玉成婚后育有三子,但庞家却已绝后,于是众人商议后,便决定将三子改姓庞,好使曾经显赫的庞家不至断绝。
这位庞媛嫂子,便是卢昭与庞秀玉之孙女,也是将门虎女,自小弓马娴熟,十分的英姿飒爽。
牧归峦是牧归崖大伯家的儿子,行二,如今因长兄继承牧家商号,他便跟着打下手,也好抱打不平,是个难得的洒脱性子。
当年牧清寒成婚晚,生儿育女自然也晚些,牧归崖是一众堂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打小就深受宠爱,众星拱月般捧大的。可如今却孤身在外,数他过得最苦,众人不免十分挂怀,这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派了牧家最“游手好闲”的牧归峦做代表前来。
年前白芷就知道自家二哥可能要来,但究竟什么时候来,甚至到底是不是真能来得了,都不确定。如今人都在路上了,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她不禁喜极而泣,又连忙叫人去将早就准备好了的两座宽敞客院打扫出来。
“吉祥,你带着人再去检查一遍摆设,咱们两家人都不是矫情的,只管挑那些旷达舒朗的摆上。平安,你带人去挑些轻薄些的衣裳被褥并帷帐备下,记得每日翻晒,时常洒扫。等他们来,天儿也该热得很了,也不知能不能习惯。”
牧归崖看着她忙得团团转,等她安排完了,这才上前拉着坐下,软声道:“你瞧你,之前二哥也是打过仗的,咱们还是他指点着长大的,这些自然是习惯的。嫂子将门出身,自然也是一般。便是我二堂兄也是打小跟随伯父走南闯北,上过山、下过海,有苦有累的时候多的很,并不像外头人想的那样,是个娇气的公子哥儿,皮糙肉厚着呢!”
似他们这等人家,大小都是见惯了风雨的,家中长辈也格外教导,自然知晓利害,所以虽然娇养,但该吃苦的地方也绝对不含糊。
白芷也笑,“我也是欢喜的坏了,这都几年没见了,也不知二哥身子如何了。”
牧归崖安慰道:“必然是好的,不然莫说他自己不是那等不知厉害的轻狂性子,便是嫂子也必然不肯他出门的。如今两人一起来,也有个照应,你我都不必过分担忧了。”
话虽如此,可毕竟是硕果仅存的骨肉至亲,白芷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到底又叫了自己的贴身侍卫队长白平过来,命他后日另外带一小队人马从西望府出发前去迎接。
安排完了之后,白芷才后知后觉的跟牧归崖解释,“如今西望府日新月异,许多地方都变了,咱们提前派人迎一迎,头一个自己放心,次一个也好叫他们路上不寂寞,也先知道咱们过得不差。”
牧归崖就笑了,“你想的总比我周道些,我只有感谢感激的份儿,却哪里会怪?莫要多想。”
白芷这才觉得舒坦了,又哼了声,佯怒道:“你我夫妻一体,亲人也是一般无二,却又感激什么?”
牧归崖笑着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道:“我是感激上苍,好叫我有了郡主这般贤惠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