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那些人知道了会从棺材里跳出来罢。
他有些得意的冷笑着,忽略了自己因为想要把陌月抓回来一辈子在一起时那一闪即逝的飞速心跳。
之后几千年就像他所执着的那样,他不断的搜寻着陌月的踪迹,将他找出,对打,但是每到关键时刻却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状况,导致陌月的逃走,钧苍在心里一次次为自己辩白,那只不过是意外。
是的,就是意外……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在最后时刻下不了手,以至于让陌月抓住一闪即逝的机会,一次次在他面前逃脱。
最后一次遇到这个人的时候,是在岁生一族的祖地,就像他也在乎他们种族的新生儿一样,陌月自然也一样,就算岁生一族隐藏的再怎么隐秘,但是升级变身这点总是不变的,然后他就找到了许多因为变身暴露的岁生族人,又放出消息在岁生的祖地将陌月引了出来。
他确信他会来的,因为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个人的责任感究竟有多重。
陌月确实来了。
和许久之前的意气风发顾盼飞扬相比,此时的陌月脸色苍白无比,皮肤带着大病未愈的些许蜡黄,加上偶尔的咳嗽,让钧苍皱眉不已。
陌月的身体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这个人仍然不肯屈服?
“你要如何才能放了我的族人。”
钧苍忽略心里一闪而逝的不舒服,听到陌月的问话,很快按照既定的想法回答,“你我签订主仆契约。”
身后的岁生族人想要挣扎,但是这无异于螳臂当车,根本无济于事,于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陌月与他签订了契约,陌月洁白如玉的脸上烙印上属于星宇荒兽一族的奴痕,其中些许的不同预示着,这个人是独属于钧苍的。
那一瞬间他是多么的狂喜,他追逐了几千年的这个人,终于匍匐在了他的脚下,这个人从此就是他的了,天涯海角,他生他生,他死他死,无论谁都再也没办法将它们分开了。
他如此的笃定与确信,以至于忽略了因为陌月答应的太痛快而产生的疑惑。
但是他并没有如约的放走那些岁生族人,他从来自负,条约那种东西从来都是为弱者制定的,他是强者,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陌月疯了一样的想要阻止他,但是仆从怎么能违抗主人的命令呢?
然后他看到陌月眼睛里刻骨的恨意,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随后就看到陌月将那些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送走了。
他如此暴怒,他的仆从居然违抗他的命令,于是他用了主仆契约里最严厉的惩罚,看着陌月哀嚎,然后一点一点将岁生的祖地毁掉了。
那一刻他看见陌月灰了的眼睛,心里不可名状的有些痛,只是……他还是不懂。
也许是那一次的惩罚太严厉,陌月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对他的反应也淡淡的,但是他不以为意,曾经的强族族长匍匐在自己的身下本就是一种最值得炫耀的事情,于是他尽心尽力的给陌月找了好些的药草,但是他的身体却一直不见好。
他们也因此一直没有子嗣。
然后几千年,星宇荒兽一族的荣光遍布了整个宇宙,然而无论他在哪里,他的身边都跟着这样一个白衣温文的人。
他以为他们会这样走下去,直到永远,然而那一天,陌月却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再也没能醒来。
他疯了一样的不信,但是事实就在眼前,心里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弯下腰,直到有液体落在地上,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居然哭了?
而也直到此时,曾经一切的迷惑像是突然被风吹走了一样,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于陌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但是……晚了。
钧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开始足不出户,每一天都在努力的保持着陌月身体的活性,但是很显然,起死回生这种东西他并不擅长,陌月的身体还是一天天*着,很快发出了难闻的气味。
他闻着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心里有些疑惑,这一次他没有忽略它,他努力的想着他是不是落了什么,很快,他想到陌月身体的异样。
陌月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强者,那么这样一个强者的躯壳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腐坏?而且,陌月的真血呢?
就算躯体死亡,只要真血在,那么躯壳的活性几乎可以一直保持住,直到真血找到下一任主人,从躯壳中脱出。
好了,根据这点,他想知道,他面前死亡了的,究竟是谁?
这毫无疑问的是陌月,前前后后一万年的相处足够他铭记彼此的一些习惯,但是陌月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