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直接册封宰相。
文隽得知后半天也没说话,许久,只是长叹一声。
皇帝虽然对她看似重视,然而他实在喜怒无常,加上朝局纷乱,其他官员又岂能容得了她?
宫中举办了盛大的琼林宴,文子衿从一介草民直接晋升为百官之首,一夜之间名号响彻天下。
当晚文隽忽然抱着琴现身,一身雪衣,明眸悠然,乌发随意的系在肩后,撩袖垂眸,替顾青奏了一曲《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熟悉的旋律又一次响起,顾青托着酒盏怔忪。
凝视着静静抚琴的人影,她忽然想起许多过往,与他在山间的岁月,三个孩童一起嬉戏,他却总是对师姐客客气气,唯独对她颐指气使,冷嘲热讽。
后来有一次她忍不住委屈的哭泣,他才无奈的哄她:“笨蛋,二师妹是师父的女儿,我们感念师父收养之恩,自然要多对她好些,你与我一样,彼此随意些又有什么关系?”
她与他一样……
顾青抬起微醺的眸子去仔仔细细的看他,忽然顿悟。
他说的没错,她是看上他了,不然她一直兜兜转转围着他转是为什么呢?
她的的确确是看上他了!
嗯,这混蛋太坏,不能放出去,她就勉为其难,替天下女子收伏了他吧。
顾青托着酒盏看着文隽,笑得大义凛然,觉得自己真是伟大的让人仰望……
她凝视的眼神太过专注,以致于被另一道阴沉的眼神尽收眼底也毫无所觉……
【八】
宰相不是好做的,何况顾青也没有做宰相的兴致。不过即使如此,她的政绩也足以让朝臣们刮目相看了。
文隽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主动请修皇族族谱,既可避开锋芒,也不用到时候被皇帝突来的一些念头给弄的团团转。
顾青自此开始于笔杆子打交道,也是在此时,她开始记录一些东西。
实际上这个习惯以前就有,但是以前记的册子都留在了山上,现在难得有时间空闲下来,自然要将自己历练以来的心得都写进去。
夏老爷子一直都是这般教导他们的。
其实顾青每次都很想看看文隽记载的东西,奈何他藏得跟宝贝似的。
正好是秋老虎的时候,天气闷热的叫人难受。
文隽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好写完一段,一合上册子,就对上他那双黑亮黑亮泛着狡黠光芒的眸子。
“哟,写什么呐?”
“告诉你干嘛?”
“哎呀,师兄看看也不行么?”
“不行!”
“那堂兄看看呢?”
“你算哪门子堂兄?”
“也是啊,那我算你什么人啊?”
顾青一愣,对上他憋笑的脸。
“混蛋!你又耍我!”顾青大怒,拍案而起,对着他好一阵咬牙切齿,而后恶狠狠的道:“你不算我什么人,你就是我的人!”
这下换文隽愣住了。
顾青微眯着双眼幽幽的冒冷光:“怎么?不愿意?”
“噗……哈哈哈……”文隽朗声大笑:“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矜持啊。”
“师父他老人家又没教过!”
文隽点头,“说的也是。”他收敛笑容,叹了口气,转身朝外走,“若是你我不在这混乱肮脏的地方,就一切好说了,可惜……”
可惜?顾青张了张嘴,反应过来后又是暴怒:“混蛋!你要是敢拒绝试试?!”
【九】
从顾青这里离开,文隽又回到了宫中,打算继续做他那无所事事的幕僚,然而这次回去,却是一次灾难。
第二日顾青是踉跄着进了宫,皇帝在御书房内,如同初进宫时那般,她跪在门外,却再也听不到那人的琴声。
冷肃的声音再次从一群嬉闹之声中传出,令人几欲作呕:“子衿,回去吧,朕会好好疼爱你堂兄的,你放心便是。”
顾青握紧了拳,咬着下唇一个劲的颤抖。
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让文隽做他的男宠?
殿门又被打开,精致的龙靴停在眼前:“子衿,朕说过,看你要装到何时。差点便要被你给骗了,师兄师妹,说什么堂兄堂弟呢?”
顾青双眼大睁,蓦然抬头看他。原来他早就安插了眼线在自己身边。
“陛下……”顾青声音干涩:“请陛下明示,为何要这般捉弄微臣?”
“捉弄?”皇帝失笑,俯□看她,“朕只是不甘被骗罢了,子衿,你该知晓,朕对你算是有耐心的了。”
顾青心中一紧,脸色微微泛白。
“朕大可以将你强行充入后宫,但是朕不愿意那么做,朕给你机会,你自己选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