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说的是“意中人”。
钟情的人,中意的人,这和其他所有的都不一样,这代表了他这个人所认定,不是寻欢作乐,不是家族要求,而是霍云松看中的。
霍云松见他们明白了,便说:“要买点什么走吗,做不成生意,老板娘要生气的。”
石唯:“不是说是意中人吗?”
“你可能还没有搞清楚情况。”霍云松说,“我现在靠她吃饭,吃软饭,你懂吗?”
石唯:“嗯哈?”吃软饭?他?吃软饭???
殷梨明白过来了,她大大方方笑了笑:“行啊,哪个好,我正好买点回去当手信。”
“这个吧。”霍云松取出一个瓷罐,“木樨油。”
石唯年纪还小,忍不住好奇心:“这是什么玩意儿?”
霍云松取出孟樱新写好的一张香方给他。
“凌晨摘木犀花半开者,拣去茎蒂,令净,高量一斗,取清麻油一斤,轻手拌匀,捺瓷器中,厚以油纸密封罐口,坐于釜内,以重汤煮一饷久,取出安顿稳燥处,十日后倾出,以手沘其清液,收之,最要封闭最密,久而愈香。如此油入黄蜡,为面脂,馨香也。”
殷梨就说:“那就要这个吧。”
“谢谢惠顾。”
石唯苦逼地拎着几个罐子离开了香铺,路上,他忍不住问:“三姐,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没带脑子。”殷梨叹了口气,“之前爷爷有意思让我们和霍家联姻,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我都能感觉到的事,霍云松会不知道?”
“所以呢?他是决定要把那个女人带回霍家吗?那你怎么办?虽然那个老板娘看起来脾气挺好的样子……”石唯对在外面养个小情人的做法早已习惯,混得好的是如夫人,混得不好的就是小星星。
殷梨对自家表弟的智商无语:“他不是要养在外面,他要娶回家,所以告诉我,最好让我别蹚这浑水,不然到时候弄得没脸。”
“他什么时候说的?”石唯惊悚了,“我断片了?”
“他不用说,意中人三个字就够了。”
不不,除了意中人之外,“吃软饭”三个字还暗示了什么,是她猜的那个意思吗?
石唯看她瞬间沉默下来,稍微有点替她可惜:“三姐,你是不是挺喜欢他的呀?”
殷梨说:“是啊,不然爷爷物色孙女的时候,我又何必那么费力。”
石唯呐呐了半天才说:“之前的事没说下去,不就是因为他出事了么,现在他好好的,也不是没希望啊。”
“就是没希望。”殷梨看着他,拍了拍小少年的肩膀,“你想想,霍家大公子是什么身份,这胎投得难道还不够好吗?代表了什么,我不说你也知道,他说不要就不要了,你看他这样,像是被迫留下的吗?”
“他为了那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小唯,你做得到吗?”殷梨不是不了解霍云松,相反,她很了解他,正因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才希望嫁给他。
一是喜欢,二是放心,她知道和他在一起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但如果她非要嫁给他,那不是和他在一起,那是和他作对。
“我绝不会和他做敌人。”殷梨放弃地很果断,“相反,我要帮他,这样他才会承我的情……说不定我还能用这件事摆脱田郁这个麻烦。”
石唯:“……”不是很懂你们的样子。
殷梨看着表弟一脸懵逼,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石唯是她表弟,石家虽然富裕,但并没有殷家霍家那些规矩,他一直都挺自由的,但他们不是。
“三姐,霍云松要娶那个女人,可能吗?”石唯思来想去都觉得这走向不对劲,“天差地别啊,老实说,我觉得他可能是之前受了伤,所以在这里养病,日久生情也是正常的,他们之间没可能明媒正娶的。”
殷梨淡淡道:“要得到什么,就付出什么,我刚才说过,他可以什么都不要,既然无所求,凭什么说不?”
石唯说:“我就是觉得什么都不要这不现实,霍家的长孙,和一个普通人,能比吗?”
“小唯,你不了解霍云松,他是一个很理智很理智的人,是霍家教出来最完美的一个继承人,”殷梨说,“我有时候觉得很害怕,因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必然有他要达到的目的,他不会随心所欲,因为自己想要什么而去做什么,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是都是为了霍家。”
石唯骇笑:“你说得怎么和机器人一样啊。”
“霍云松这个人,从不让个人感情左右自己的判断和决定,留在这里,百害而无一利,如果他还要霍家这个身份,他就不会这么做,可他既然那么做了,也就意味着这件事……他会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