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龄笑了笑,“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又回头对秋光道,“你到院子里,捡那开得好的桂花,剪两枝下来,待会儿给贵妃娘娘送去。”
院子里的两株桂花是玉龄亲手种下去的,今年才是头一年开花,不知道是不是变了种,一直从七月底开到了现在,还有些枝桠在打苞。小半年的时间里,玉龄的院子里都是香气盈人的。
玉龄平日里从没有插瓶的习惯,花开了就在院子里赏,非要放在屋里,大都是挖起来做成盆景,摆两天再重新种下去。
这一回也是要送人,这才舍得剪两枝。
钮钴禄氏的身子果然已经好多了,脸上有了血色,气色看着好了许多,而且已经可以不必每日躺着,玉龄进屋时,她正歪在暖榻上跟身边的人说话。
“娘娘气色果然好多了。”玉龄笑着道,“今日带来的这两枝花正是相宜呢。”
“是桂花?”钮钴禄氏有些吃惊,“这时节竟还有桂花?”一面说一面让人从秋光手中接过来,就摆在了中间的炕桌上,然后凑过去嗅了嗅,“真香。”
“娘娘喜欢就好。”玉龄道,“是我自己种着玩的,没想到开到了现在,索性就剪两枝给娘娘香香屋子,盼着娘娘早日大安。”
钮钴禄氏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用纤长的手指拨弄着细细的花朵,轻笑道,“四福晋是个有福气的,借你吉言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对玉龄是将信将疑的话,现在已经全信了。只是还不知道玉龄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不过,钮钴禄氏仍是表了态,“往后得了空,就过来我这里坐坐才好,也让我沾沾你的福气。你和老四还年轻,在宫里若有什么不方便的事,也可以来找我。”
“多谢娘娘看顾。”玉龄道。
正要再说,外头有人过来通传,说是十阿哥过来了。玉龄原本想要避让,却被钮钴禄氏拦住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让老十也见见你这个四嫂。过两年,他也该出宫开府,入朝办差了。到时候还要你与老四多多照拂。”
“这是应该的。”玉龄毫不客气的应下。
钮钴禄氏这样说,就相当于将十阿哥跟胤禛绑在一起了。往后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也能成为胤禛的帮手。原本胤因为帮着老八,被胤禛夺爵圈禁,如果到时候他支持的是胤禛,又会是什么情形?
胤禛登基时,几乎遭遇了所有兄弟的强烈抵制,站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被圈禁了十年,身子大不如前的十三。若是多几个可用之人,他也不至于会因为过度劳累,登基十来年就病逝了。
挖别人的墙角来补自己的地基,这种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十阿哥胤果然跟历史上说的一般,身材魁梧,性格豪爽,不知道钮钴禄氏跟他说过什么,对着玉龄的时候,倒是十分亲热。玉龄看着他,想到将来康熙会让他娶一个蒙古格格,彻底绝了他的那条路,不免有些感叹。
不过,听说草原女子性情开朗,不拘小节,也许对于胤来说,这样一个人做他的福晋,总比那些养得越来越精细的世家贵女要好。
这一趟探病,钮钴禄氏只字未提玉龄拿出来的药,却释放了善意,甚至表露出了结盟的意思,玉龄投桃报李,回头又去李欣雅那里弄了一壶水,制成药丸送了过去。
第40章 养只狗
玉龄原本还在想,胤禛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就这样冰释前嫌,总觉得不甘心。他们两个人甚至没有坐下来就这件事情谈一谈,这样含糊其辞的态度,玉龄不满意。
更重要的是,她怕。怕这一次含糊过去了,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出现。她不愿意将自己的人生陷在这样纠结不清的关系里。
要就是要,好就是好,这才是玉龄的人生态度,干脆果决。
这跟她的人生经历分不开。她的上一世,过的是有今天没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命就会结束的日子,所以她习惯了不给自己留任何遗憾,所有的问题能解决就解决掉。
可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时候再去郑重其事的谈这件事,又未免显得十分可笑。也许在胤禛眼里,只觉得自己是大惊小怪,抓着一件小事不肯放手。
然而等胤禛回来的时候,玉龄才发现,自己之前的那些思量,好像全部都是多余的。
胤禛的态度十分自然,当然这不是重点,玉龄的视线,已经全部被胤禛身后的苏培盛怀里抱着的小宝贝儿给征服了。
那是一条非常漂亮的幼犬,毛色蓬松雪白,耳朵尖尖的,眼睛圆圆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粉粉的……简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秀气。
玉龄喜欢狗,但以前她的身体太糟糕了,连呼吸到空气里残存的狗毛,都会造成呼吸道的毛病,严重的甚至可能会窒息,当然不可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