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初并不知道许含光如此努力只是为了挽留自己,心想着既然许含光一心向学,她自然也不吝将自己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这样一来,两个月的时间就显得太过局促了。
好在暗器不像刀法剑法,有那么多套路和招式,它只有大致的使用方法,具体的内容则需要结合自身秉性去摸索,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只是将各种要领教给他,已经足够。
何况网球虽然与暗器有相似之处,但真论起来,其实只与暗器中的索式、网式暗器相近,与其他的流派倒是没多少关联。
网式暗器的核心,乃是抓捕!
这一点跟网球是相同的。无论网球有多少种规则,但归根到底,必须要让自己的球拍触到球,然后才能去考虑球的落点、考虑如何得分。
唐景初亲自上场给许含光当陪练,她的要求只有一个,“球的落点不论,什么时候你能够把我发的球全都接下来,这一项训练就算通过了。”
一开始听到唐景初这么说,许含光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个要求太简单了。如果不要求落点只要接球,别说是现在的许含光,就是他没有接受唐景初的教导之前,应该也能做到。
不过等真的上了场,许含光很快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诚然对他来说接球并不困难,但那也要看对面发球的是谁。唐景初的水平远在他之上,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达成的?
唐景初第一轮发了十个球,十个许含光都没有接到。
以至于许含光都有点儿被打蒙了。他知道自己跟唐景初是有差距的,但对于这差距到底有多大,却没有明确的概念。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许含光不得不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以免再出现连一个球都接不住的丢脸情况。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训练的方法看似变化了,但实际上核心却没有变,仍然需要计算。
网球运动之中,球场也好,网球和球拍等器材也好,大部分数据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在之前高强度的训练之中,许含光已经对这些基础数据做到了心里有数,所以一旦想明白了这一点,将计算的方法运用到训练中之后,他的进步再次变快。
见到他这样的表现,唐景初的心情很复杂。
暗器的使用是带着强烈个人风格色彩的,但事实上,绝大多数人刚刚开始学习的时候,只能从模仿开始。能够像许含光这样迅速的确立自己个人风格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以至于有天闲谈的时候,她忍不住问许含光,“如果你改姓,你爸妈会同意吗?”
唐门功法和绝技只传唐姓弟子。但其实这些弟子之中,也并不全都是唐家的血脉。每到灾荒年间,唐家堡便会收容领养那些失去父母亲人的孤儿,然后择选其中最优秀的部分,赐予唐姓,继承本门绝学。
所以只要许含光愿意改姓,唐景初也可以收他为弟子,传授更多的东西。
不过许含光显然对这个问题十分莫名,“什么?”
唐景初也只是一时冲动,且不提许含光这个年纪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武学年龄,就是她自己那点儿功夫,也实在是承担不起收徒传道授业解惑的责任。
所以最后她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没什么,我随口说的。”
因为许含光的进度很快,所以十来天之后,他便已经能够达到唐景初的要求,再不要求落点的情况下,接住她发出去的每一个球。
本以为能够松一口气,谁知测试结束之后,唐景初立刻拿出了新的训练计划。
接下来许含光的训练进入地狱模式,高强度不说,一项结束之后立刻接上另一项,每天都训练到他的体力堪堪耗尽,才会被放回去休息。要知道,自从开始练拳之后,许含光在日常训练中还从来没有过“体力耗光”的情况,可见唐景初的训练强度有多高。
在这种状态之中,许含光甚至连时间都忘记了,每天脑子里只转着两个字:训练训练训练……
直到有一天,两人站在球场上事时,唐景初忽然问他,“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打球的吗?”
许含光握着球拍想了想,竟然真的想不起来了。脑海里充斥着的都是这段时间填鸭式塞进来的那些东西,至于从前所学的一切,好像都被挤出去了。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唐景初便微笑道,“忘了就好。”
顿了顿,又说,“从今天开始,我来做你的陪练。一切标准都按照比赛时来。”
她说到做到,不但将赵嘉华拉来做裁判,同时还将电子计分器、计时器、速度测试仪等器材全都搬了出来,完完全全模拟比赛时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