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想她可能情窦初开,谢二哥又会哄女孩子开心,有点情愫也是正常的。
过了几日,白妞终于肯主动开口,“嫂子,其实,我真没想要……嫁给二表哥什么的。平日里他跟我说话多些,也比别人多照顾我一点。我,我也跟他比较亲近。虽然也挺喜欢他的,可我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二哥也没跟我说什么过分的话儿,是二表嫂那么一闹,倒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一样。”
喜妹道:“你也别怪你二表嫂,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向来是格外敏感的。宁愿防患于未然。”只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大吵大闹,一次就罢,多了谁也受不了。
夜深人静,听着白妞和小倾的呼吸声,她想着远在途中的谢重阳。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只怕会有更多的女子爱慕,如果真的这样,她该如何自处?也许真实中的小三,并不会想女人们自己想的那样,贪财恶毒,也许她们也为这所谓的爱情。如果这样,她该怎么办?
或许有一天,她年华老去,她的丈夫却意气风发,魅力超然。年轻的女孩子,聪明伶俐,善解人意。
那时候,她该如何?
那些文人总是给自己编排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这说明,他们内心深处,向往那种知书达理,温柔娴淑,出得厅堂进的厨房的女人吧。
他走出了家门,周围不再是孟永良谢大哥这些朴实的庄户人,身处那样繁华奢靡的环境,他会不会变?
生活永远是现实的,不是脑子里想出来的故事,每个人只是自己的主角,别人的过客。
她睡不着了,披衣坐起来,开始仔细地想今后的打算。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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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里锦绣坊比以往更忙,生意更多,需要扩大生产。不但人手不够还有几个帮工家里死了父母要回家守孝的,两个犯了旧疾的要回家休养等等。锦绣坊多给他们发了两个月的工钱,让他们好好休息,如果有困难尽管开口。另一方面又抓紧时间招收新的帮工。锦绣坊的招工直接导致了黄花镇劳动力价格的上涨,引得其他需要帮工的店铺老板们发牢骚。
喜妹跟孟永良他们商量,派人去外县招工,不跟本地老板们抢人,免得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因为最近有不少新开起来的染坊织房,招工并不是很容易,不过锦绣坊待遇好,而且口碑不错,所以行事稍微便宜些。有些小染坊打着工钱高伙食好的旗号,结果招了去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只是已经逼着帮工们早把文契签好按了手印,所以不能反悔,很多人叫苦不迭。
一段时间之后,其他人了解了行情,便主动地来锦绣坊找活儿干。锦绣坊除了需要常工,还需要大量季节性短工,所以基本只要是上门的,都能找到点儿活干。有些人家兄弟多,家口大,家里的地不够,要想吃饱吃好,还得给每个儿子娶媳妇,闺女找婆家,就需要找活儿干。如今有锦绣坊,他们男人有着落,女人也能找到活儿干,就算在家种地看孩子的女人,也能抽空纺纱织布,卖给锦绣坊换钱。
扩大了生产,很多商户更大量的订货,一时间锦绣坊的生意忙不过来。资金便都投入进去,家里没多少闲钱。原本喜妹想帮着镇上修学校,修庙就没有那么多钱了,只能盘算着酌情增减。忙几年,等资金积累到一定程度了,再去做那些修桥铺路的大事。
世事无常,六月转眼到来,往年一直比较干旱的桃源县雷阵雨一阵接一阵,很快不少地方接连受灾。黄花镇因为原本蓄水就多,大坝决堤,淹坏了了不少农田。三老会一边号召各家出人修堤,一边募捐钱财。县里也各处告急,听说黄河泄洪,大水会直接灌过来。
一时间黄花镇又人心惶惶。
好在上游疏导有力,加上州府下令保全赋税大县,改道淹了两个比较小又贫瘠的县,算是解决了最大的水患。
锦绣坊也加紧休整房屋,免得因为漏雨增加损失。喜妹临时让锦绣坊停止生产。因为大雨阻隔,很多商家不能来提货,只能堆在锦绣坊的仓库里。除了仓库甚至连睡觉的屋子都堆满了布,加上潮湿溽热,很多都开始发霉。为了减少损失,只能停下来。
她想,届时各商户会理解。合作本来就是个理解的过程。
终于六月底才晴了天。
天气一晴锦绣坊进进出出全是提货的。有些地方道路被大雨冲毁不能通马车,他们雇了脚夫肩挑马托。锦绣坊跟大家通报了情况,因为大雨各家数量都有所减少,而且存货可能一部分发霉,要求清点晾晒。他们也没有按时提货,如果损失那么双方共同承担。大家都表示理解,因为大雨,自己家铺子里还有存货,而且道路难走,他们往返运货也需要时间,只怕恢复正常都要年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