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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35)

她是真的不想,为什么女孩儿就不能好好过一世?不求你做父母的一碗水端平,可至少别那样理直气壮。妈妈明明你也哭诉外婆的偏心眼不是么?所以,她没有勇气对身边的人说这些话,她怕陷入伦理的围攻。她会被所有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各色人马从人前到人后肆意辱骂。她们过的太苦,她们要发泄的渠道,而她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操,只好把恨不得想断绝亲子关系的念头埋在内心深处。深到,她以为她都忘记了。

九年如浮萍般的漂浮,整个人仿佛被全世界孤立。乍逢老乡,内心的秘密如汛期的洪水溢满了堤坝,就这样急急的蔓延出来。周幸哭的很难过很难过。

燕绥沉默的伸手将周幸搂在怀里,一下一下的,如同安抚婴儿一般的轻轻拍打。温暖的怀抱,无言的抚慰,堤坝霎时崩塌。周幸嚎啕大哭,似乎想把两世的苦难都一同宣泄出来,而后,永永远远的带走。

每个人的悲哀都不可复制,燕绥抱着哭晕过去的周幸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发呆。远处隐隐传来的嬉笑和烟火声,反而衬的此处愈发孤寂。今夜中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一世的亲人几乎死绝,不知前世父母还安好?随即苦笑,总共一儿一女死的干净,哪里还能……可是,爸妈,请你们相信,我真的、过的很好!所以,请你们也好好活下去,把我和弟弟的份,都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农村女儿苦啊!不说了,说起又想起我的伤心事儿,飙泪。

☆、巧遇

周幸一觉醒来,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抬头望天发现日头已经偏向西方一点点了,少说也是下午两点时分。她慌忙穿好衣服,胡乱的整了整床。又就着宿舍剩下的冷水快速的洗漱,便一阵风的冲去月恒房间看情况。不想月恒却不在,问了一圈,才知道她说要一个人静一会儿,不知到哪里躲着去了。周幸才轻轻松了口气。

花魁都住的不太远,周幸拐了两个弯又碰到了燕绥,想起昨夜的情况,窘的脸红到脖子根。

燕绥哭笑不得:“你见到我害哪门子羞啊?”

周幸扯了扯衣角道:“昨夜失礼了。”

燕绥捂嘴笑道:“总不能让你白叫我一声姑姑。你在干嘛呢?”

“寻姐姐呢,不知哪里去了。”

“你姐姐最爱一个人躲清净,她要躲着你又上哪里寻去?”燕绥又问:“今日你娘娘没来?”

“才过完节,家里乱糟糟的,怕是没有空来。”

“你若是闲了,便跟我一起出去逛逛可好?”

“唉?你要去哪逛?”

燕绥摇头道:“日日吃这里的饭菜腻歪,我去樊楼找点新鲜吃食,一起去?月恒那里我替你说。”

周幸闲着也是闲着,忙点头答应:“这里的菜淡的嘴都没味道,听说樊楼有炒菜,我早想去吃了。会不会很贵?”

“有我在哪用你操心钱?”燕绥大气的一攀肩膀:“走!我请客!”

此时离吃饭高峰期还远,两人在樊楼找了个临窗的包厢坐下。不过点了两菜一汤并两碟新鲜果子。在教坊司别的不说,吃食管够。因此他们俩虽然是来打牙祭,也不必要撑的太饱。吃到个五六成饱,两人才开始闲聊。

燕绥比较蛋疼,她问道:“农村里的日子是不是很苦?”

周幸一说起这个话题就尴尬:“呆会又变成我抱怨了。”

燕绥笑道:“抱怨就抱怨呗,反正我闲。”

“你可真耐心好。”

燕绥用手撑着下巴:“还成,小时候又是书法又是琴的,很磨性子。”

“我看是天生,我就耐心不好。”

“也还行吧,我看你扎的花也好,打的毛衣也不错。”

周幸苦着脸道:“生活所迫。以后我开个打毛衣的业务算了。”

“就你一个人打,打到猴年马月去。也就是自家孩子好保暖罢了,赚钱不是这么个赚法。”

“且考虑不到那么长远呢。”周幸忍不住请教燕绥:“我嫲嫲偏心眼,我给娘和弟弟的东西,她都要抢了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燕绥微微一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啊?我又不要他们什么东西。”

“自己想!自己想明白了才会处事,我能教你一辈子?”燕绥用指甲弹了弹茶杯:“我便是你亲娘,也只教的你半世。而自己摸索多了,便能受益一生。”

“这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回燕绥改弹周幸的额头了:“孺子可教也!”

二人正说的起劲,忽然一个石子从窗外飞进来,直打在周幸的头上。周幸吃痛,顺着方向一看,竟是姓谢的拿着个弹弓得意洋洋的在楼下:“小婢,今日撞在小郎手里了吧!我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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