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儿的衣服严重不足,虽然够穿,却离侯府千金的标准差好远。被子配件也乱七八糟,八月,这都中秋了,被子还是夏天的几条叠起来凑活。幸亏有乳母,不然不知道会不会饿肚子。拆开包袱一看,小屁股都红的发紫了。她是没带过小孩,但电视上不是天天放什么XX纸尿裤,不会红屁股么?也知道红屁股肯定不是好事。一路吩咐下去,该领被子的领被子,该做衣服的全提溜出来赶工。红屁股咋办?抓个婆子问过,又使人去厨房讨茶油了。还有,这窝窝地方的小红点是痱子吧?我勒个去的,八月里长痱子,你们得多混日子啊?这年头木有痱子粉,倒是有药。问题是现在谁鸟她啊?好在还是广告给力,又让人去厨房折腾点玉米粉,扑吧扑吧,两天下来还真好了。好在痱子不多,不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折腾完小的,又要准备老的。太夫人的寿礼,他们屋是没什么值钱玩意的,只能赶针线活。杨妈妈给做了几双各色拖鞋,算是讨个巧。再有那本佛经还是她亲手绣的,她的字本来就工整,笔锋什么的不提了,但基本符合阅读的审美,只别跟秀才们比。再添点什么乱七八糟的针线活,也就对付过去了。
太夫人收到罗衣的寿礼,拖鞋又让她眼亮了一下。老小老小,人老了就跟孩子一样,什么都图个新鲜。再看看佛经,叹一口气。虽然对罗衣还是有意见,但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丝丝。
七十大寿过去又紧接着中秋节。侯府还记着中秋节进上的礼物,那螃蟹笼子款式的灯笼,鎏金镶嵌宝石打造,金碧辉煌。听闻太后大喜,回送了一对象牙雕的灯笼。让侯府供起来了。虽然不值钱,难得的体面。太夫人不是个喜欢为难自己的人,跟人置气吧,气自己更多一点,也就懒生罗衣的气了。只是到底不如以前喜欢。罗衣之前的努力算是清零,又要从第一关打起。
即便是忙了个寿宴和中秋,主母回归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至少大姐儿是真胖了一圈——以前的下人真是太混了。孩子总是不舒服,当然瘦了。何况因为不舒服还老哭,一哭吧就胀气,一胀气吧消化不良还吐奶。大人都经不起这么折腾,何况不足百天的婴儿。
容仪是真闲疯了,凑上来讨好说:“果然还是奶奶,一回来大姐儿都不哭闹了。”
罗衣瞥了他一眼:“合着你在家是死人呐?听说你闺女满月酒都没有办,你不知道吱一声?”
容仪尴尬的笑笑:“这不是老爷正在气头上嘛。”说着这个,又十分来气:“太太也不提,八成是故意的!”
“你这是恨上太太了?”
“不行啊?她也太偏心眼了!《女诫》都读到……肚子里去了!”容仪愤愤不平的说:“她竟然把姨娘送到家庙了去了!”
“一品,四轴诰命。”
“恩?”
罗衣继续道:“二品,三轴诰命。三品四品两轴诰命……”
“这是什么?”
罗衣挑眉:“你官居二品,就可以替你姨娘挣诰命争口气了,你能么?”
容仪聪明的不在这个问题上争论,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你不就对大姐儿挺好的嘛,看,多细心啊。大姐儿喜欢你呢。”
罗衣直接转个话题:“你女儿的名字想好了没?按规矩是父亲给起的。”
“女孩子要什么名字,无非是些花儿朵儿,巧儿翠儿的。”
罗衣翻个白眼:“你当屋里的三等丫头呐这么起着,太太不捶死你!没得掉价。”
“你能耐,你起啊?你不是读了很多书么?”
“呸,管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生的。”罗衣才不揽这个活呢。
“呸,你的名字不是你太太起的?”
“祖父起的,不如你去找老爷起一个?”
容仪抽抽嘴角,他们几个的名还是他爷爷找族人给起的呢,他去找他爹,纯粹找抽。
罗衣扶额:“算了,我起就我起吧。叫‘绿竹’行不行?”
“绿竹?怎么像个丫头名?”
罗衣一脑袋井字:“那是形容君子的!”
“可我听着真像丫头名,那什么红玉绿珠的,尽是丫头名。”而且还是小老婆专属。
罗衣一怒:“那就叫琼瑶好了!”
“恩,恩,这个好!一听挺有文化的。”
罗衣倒地……不行,决不能叫这个,太膈应她了。而且要养个以爱情为信仰、以小三为追求的女儿,即便不是她生的也够让她吐血。只好爬起来弱弱的说:“还是叫琼英吧。”
“也行,反正比那个绿珠强。”
“那我去报给老太太并太太知道了?”
“去吧。”
“说你起的?”
“嗳,你可真疼我。”容仪倒是开心起来:“不过他们不信,你直说吧。当娘的给女儿起名字也正常。等你生了儿子我再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