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感到众人似乎误会了,尴尬的跟着锦绣点头。看在众人眼里,更觉得这孩子还真是老实!
段妈妈见到众人的反应,想起黄氏的那番话:“范世俊年纪不小,范家不许纳妾,后宅除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一个主人都没有。谁知道他等不等得这三年孝?若是等不得,出了孝锦绣就16了,说大不大,但这个年纪还没定亲便不好挑拣。何况祖母伯母到底隔了一层。索性我舍了这千儿八百两银子买个好名声,范家不等也得等。即便等不得,被退了亲,人家也定不好说我们的错。”
那时段妈妈也问过:“也不用给这么多吧?”
黄氏极自信的道:“不给这么多,怎么晃花别人的眼?我跟前养大的,多少要给,索性大方些!好儿不吃分家田,好女不穿嫁时衣。我的儿女,日后岂会将这一两千银子放在眼里?”
绍熙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段妈妈也收回神思,只见他拆开自己那份念道:“水田400亩,中田300亩,京郊铺面一个。早生贵子花梨木妆奁一个,首饰若干。黄金300两。”众人看着匣内首饰,虽不比锦绣,但也差不了多少,纷纷点头,嫁妆给儿子大头才是道理。
黄家大舅母不由有些佩服,黄氏出嫁时,她已经嫁过来了。黄家只有公爹做的7品穷京官,靠的是老家的田土。当日黄氏嫁妆,不过200亩水田,300亩沙田。首饰不过两盒。这才十几年,就让她翻出这么多来,也算能为。再看儿女,儿子不必说,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前途必有的!锦绣定了探花郎,更不用说了。唯一一个庶女,还拢的跟自己亲生的一样。唉,只是老话说的没错,慧极必伤啊。
老太太有些撑不住,二儿子是个榆木脑袋,二儿媳更是言语不丰又常年生病,所以平日里都不怎么在意。但人一老,就经不得这种架势,不由伤心起来。众人一阵慌乱,老太太可有五十五了!一个不小心,非得带了重(chong)孝不可!闹哄哄的一阵,各自散去。大厅里只剩下二房几人,彼此对望了一眼,无语……闷声不吭的搬着东西回房。
回到二房,于氏才说:“还有些锦缎,丧中不好拿出来。改日分出来才是。”
“是了!”段妈妈接道:“当日太太有命,若她…去了,姑娘且只管把嫁妆绣好,不必管其他,只别让人看见了才是。不然她必不快的。”
锦绣只得点头。
“太太有些话,都是病重时断断续续与我说的,我且告诉老爷并爷奶奶、二位姑娘和诸位知道。”
“说吧!”二老爷道。
“莲姑娘跟了老爷十几年,等过了孝期,便抬了姨娘吧。”说的莲姑娘一愣,有些难过,又有些欢喜,虽然这只是内宅里叫的好听的称呼,但能上族谱的名额早已被张姨娘占了。但总比一辈子叫姑娘强太多。她也不算很老,出了孝期能怀个孩子,就真熬出头了。
“莲姑娘针线极好,虽太太有命,但孝期动嫁妆到底不好,叫人听见了也不像。二姑娘的针线衣裳,还请莲姑娘看顾些许吧。”
莲姑娘点头称是。
“三姑娘姻缘还不知在何方,趁机练练吧,您那手针线活真不大好!”段妈妈摇头说:“太太先让姨娘动二姑娘的大件,慢慢再绣您的。您也多少学着点才是,以后别让人笑话。”说着段妈妈有些头痛,二房从太太到姑娘,就没一个女主子针线好的。就靠两位姨娘,那么多件,绣到猴年马月去!等出了孝期,少不得还要请绣娘。
罗衣脸一红。段妈妈说的客气了,她上回钉个盘扣还钉的太紧不能用,不是“真不大好”,而是“惨不忍睹”。在现代时没少被她妈飞白眼。
“太太还说,李妈妈家去了,叫我跟着二姑娘。姑娘别嫌弃。” 段妈妈试了试眼角又对于氏说:“长嫂如母,以后两位姑娘就靠奶奶教导。若有不好之处,只管打骂便是,万不可纵着他们,今日不苦,日后到婆家就是一辈子苦。”
于氏郑重应了。婆婆没了,她如今就是二房的当家主母。萧家这样的人家,儿子都娶媳妇了,一般也不会续娶。最多纳几房姬妾。张姨娘是个省心的,莲姑娘还只是个通房名分。难也的确难在两位姑娘。
锦绣想了想说:“父母在无私财,母亲留下的土地,父亲且帮我们收着吧。”
二老爷挥挥手:“我不通这些经济事务,叫你哥哥嫂子一并管了吧。”
“妹妹们略懂点田亩之事才好!”绍熙拒绝。
锦绣无力的说:“我与三妹妹都不懂这些,哥哥只当疼顾我们,且让我们日后在学吧。”
绍熙还待再说,于氏使了个眼神,只好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