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棺里躺着的人正是当年惊人的摇光宗宗主灵枢,真正的凌枢,也是和云玦有着一样容貌的女人。
云玦又上前两步,望着冰棺中的女人。当初不杀制造她不过是想用和凌枢一样的容貌乱容拾的心破坏天玑十子,那么自己就是照着这个女人造出来的?
云玦的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承认自己不过是个赝品当真是有点不好受。
而一旁的不杀埋在长发里的表情却不由皱了眉。他两三步走上前,突然出手,冰棺的棺盖就滑了下去。
“你做什么?”容拾立刻拔剑护在了凌枢棺前。
“做什么?”不杀讽刺地笑,“不是你来求我?”
容拾眼中的怒气就逐渐演变成一种悲凉和绝望,他望着云玦,说:“你愿不愿意代替凌枢活下去?”
云玦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她向后退了两步,坚定地说:“我已经做了许多年的傀儡,如果活下去的方式不过是代替别人,那还不如义无反顾地赴死。”
“可是……”容拾心有不甘,上前两步,最终又回过头去望着冰棺中的凌枢。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不会代替任何人活下去。”不杀突然说话,“凌枢已经彻彻底底死了,魂魄尽散,用不得入轮回。这里躺着的不过是一个没有魂魄的肉·身。”
不杀看向云玦,漆黑的眼瞳看不出任何情绪,说:“脱离傀儡的方法只有寻找合适的肉·体再借上神之力,造一场真正的轮回。”
云玦心中惊喜,又有着种种犹豫。竟一时拿不出主意。
容拾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有些释然地笑笑对云玦说:“不用顾虑那么多,既然凌枢永远都不会回来,我也很愿意你用她的身体获得新生,也不枉朋友一场。我所说的替代她活下去不过是给自己的安慰,于你而言,你终究是你,不是凌枢,也和她无关。”
云玦心里还有犹豫,她皱眉摇头,说:“我知道凌枢对你有多重要,我怎么可以扰她的安静,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不杀轻笑了一下,笑得云玦毛骨悚然。
“那我就去把你那些阿爹阿娘阿弟阿妹的先杀了。”
“不可以!”云玦色厉内荏地瞪着不杀,心里却明白杀几个人对不杀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事。
不杀已经就势坐了下来,说:“我要开始突破上神境,不要吵我。”说着已经闭上双眼,进入修炼之中。
不过瞬息间,云玦已经能够感受到整个冰室都被一种黑色的力量充盈着。她努力压制心里对这一股力量的惊骇,不让自己的气息扰了不杀。这就是上神的力量?四域不同,西渊境内的修者穷奇一身都为了达到那上神之境。而一旦踏入上神境,便不可停留在西渊境太久,必须立刻去往东圣之地。
一想到不杀突破了上神境,不久就要离开西渊,不再见到他,云玦心里竟是松了口气。
冰室内的力量就停了那么一瞬,闭着双眼的不杀轻轻颤了一下眉,紧接着又重新进入修炼中。
不杀这一合眼就是整整七日,第七日傍晚的时候,他那一双紧闭了七日的双眼终于睁开了。正在一旁的云玦有些紧张地凑过去问:“你……怎么样了?”
但凡突破总是要产生一系列惊天地的大动静,而且随着修为越高造成的破坏越大。这最最上头的上神境断不会如此安安静静啊!
“如何?”连一旁垂眸假寐的容拾也睁开眼问他。
面对这两双紧张的眼睛,不杀轻轻点了点头。
云玦和容拾就松了口气。
不杀转过头来望向云玦,轻声说:“可能有点疼。”
“我自然是不怕疼的,只是……”云玦转过身望向容拾,“你确定这么做不会后悔?”
“这也是一种方式的延续吧。”容拾叹了口气,“更何况,你与她命运有着相似之处,许是缘分,这么做本就是对你对她都好的事。”
容拾说着,目光已经落在了凌枢的身上,那目光温柔的不像话。
“七宗或许有动静,帮我守着。”不杀说。
“嗯。”容拾应着,回头再一次望了眼冰棺中的凌枢,终于握剑走出了冰室。
当容拾出去以后,冰室里只剩下云玦和不杀两个人,云玦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起来。她有些惴惴不安地问:“容拾如此做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你为什么帮我?”
把一个自己造的傀儡变成不是傀儡,为啥呢?
☆、九个癸巳
“你是第九个癸巳。”不杀站起来,逐渐靠近云玦。
“什么?”云玦眨眨眼,她有些听不懂。
“傀儡的生命只有十载,除了你。”不杀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跟她解释,想着她这一世就要终结告诉她也是好的。更何况那一双疑惑的眼睛就在面前晃着,索性就难得有耐心地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