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抿着嘴角点点头,“若得贵人相引,必能安好。”说罢,她下意识的往后院望了望,转而带着大家离开。
回去的路上,江清月和问秋同坐一辆车。问秋几次偷偷瞄江清月,欲言又止。
江清月突然抬眼,正巧和她四目相对。
问秋赶紧解释:“姑娘放心,我什么都没多说,对谁都是。”
“我自然信你,可你此刻因何这般坐立不安?”
问秋心虚的低下头,支支吾吾道:“我担心姑娘,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安。姑娘,咱们当初如果顺利离京,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麻烦。我总觉着江大人那边不会放过您,就算是搬了家,只要咱们住在京城,凭他的势力他会查不到?”
“本就不是为了防他查,只不过这些日子被他烦透了,换个地方清静清静罢了。其实就是让他心里清楚,不能逼急了我。以后他就算找到我,也会收敛的。”江清月提起江宾璋,心里便闷闷的,好心情全没了。
问秋点点头,忙致歉说自己多事了。
江清月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好日子总会有的,其实想想,以前那样苦的日子我们都熬过了,现在这些算得了什么,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容易,会越来越好的。”
问秋想想也是,心中有了士气,高兴地点头应承。
回府后,江清月没有立即回房,而是先随大姐去了她的东跨院聊天,又让问秋打发个小丫鬟去她房里把首饰匣子取来。江梧桐欢喜的挑了两样自己喜欢的步摇,插在头上美了一会儿。“二妹妹,这两个送我可好?”
“这一盒子都送姐姐。”江清月笑道。
“这怎么行,我可不要,只给我这两件就够了。我瞧着这些首饰都挺贵重的,得不少钱呢,妹妹攒着将来作嫁妆多好。”江梧桐推拒道。
“这本就是要总给姐姐的。当年送姐姐出嫁,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嫁妆给你傍身,而今家里有些钱了,给姐姐填补两样算不得什么。”江清月又从匣子地下翻出两张地契给江梧桐。
江梧桐仔细看地契上写的,可有上百亩田地了。“好妹妹,你这是?”
“姐姐忘了,当初我来京城曾卖过一幅画给理国公府。这钱就是从那儿来的,虽说大部分我都用在报仇上了。留下这一小部分,倒也够我们姐弟三人花费。咱俩少留些,余下的钱再算上这座宅子,我打算留给三弟将来娶媳妇用。”江清月交代道。
江梧桐点点头,禁不住垂泪。“到今日了,你大姐我都嫁人了,还要你来照顾我,我这心里……二妹妹哟,大姐这一辈子都欠你的。”
“一家人总和我说两家话。”江清月不客气的捏了下江梧桐的脸蛋。
江梧桐破涕为笑,不服气的也要伸手捏回去。“反了你了,敢跟你大姐动手。”
江清月眨眨眼,冲其吐了下舌头。
江清月忽想起他们三姐弟小时候玩闹的日子。有次下雨,院子里头积了个小水坑。她们三姐弟拿着破碗破罐子玩了一下午,弄得全身都是泥。后来爹娘回来,把他们好一顿说教。
江梧桐听说这事儿,也笑,“我记得,那天娘罚咱们三个在柴房粘着,晚上不许吃饭。后来夜里,她又悄悄热了饭放在灶台上,让咱们去偷吃。”
“可不是!”江清月笑得流泪,更想死去的爹娘了。“他们死得真冤。”
“好妹妹,都过去了,钱氏罪有应得。”江梧桐月抬手轻轻地为江清月拭泪。
姐妹俩皆破涕为笑,相视着点头。
“大姑爷回来了!”章嬷嬷传话道。
江清月忙起身跟江梧桐告辞,出了门又嘱咐小丫鬟去知会牛大郎,“叫他好生哄着我大姐。”
章嬷嬷在一边听着直笑,她扶着二姑娘过了夹道,转而把门关好,插上。
江清月先推开门,进了房内。她一进门就仔仔细细的辨别屋中的气味。才刚有个小丫鬟来这屋子里取东西,一定会留下她独有的气息,可而今江清月什么都没有闻到。
江清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放心,唤章嬷嬷去请成立最有名的金大夫来。
老大夫捋着花白胡子诊察了一阵儿,摇摇头,告知章嬷嬷没有任何问题。
江清月坐起身,隔着床榻厚厚的帐幔询问大夫:“可为何我的鼻子突然不如以前灵敏。”
老大夫命人去端碗醋来,撒了些在地上。“姑娘可闻到什么味?”
“闻到了,酸醋味儿。”江清月回道。
“这就是了,姑娘的嗅觉很正常。人的五官偶也有特别灵敏的时候,比如眼睛突然看不见了,听力便会异于常人;一旦眼睛可以视物之后,耳朵便就不如之前那般灵敏了。姑娘许是也属于类似的状况,这并不算没什么大事儿,姑娘不必担忧。”金大夫笑眯眯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