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岁的老爷子拉了一天肚子,弄了一身臭味,裤子都没得换了。就这么脸色苍白的躺炕上,嘴里一个劲儿的说报应。但是最令人吃惊的是那陆张氏竟然一声不吭,一没骂人二没撒泼,给老爷子拆洗了两条棉裤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也病了。
如今俩老的都躺炕上了,让赵氏孙氏里里外外的忙乎伺候,院子里洗过的裤片子晒了一长溜。
“我觉得他们家这是惹了鬼神了,以前好端端的,自从从你家搬走就开始各种作。现在好了,都作躺下了。”黄婶子嗤拉嗤拉的拽麻线,继续唠叨:“刚我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家老二了,急匆匆回来,还背了个挺大的包。”
“他家就老二回来了?”周氏问。
黄婶子道:“听说老三还在县城上工呢,暂时回不来。老二不是在镇上吗?给一家地主干活,估摸着是干完了。”
女人们都喜欢在炕头唠着村里乱七八糟的闲话,男人们现在大部分劳动力都上了山,跟在老猎人后面循着野猪的踪迹往山里走。
陆千山终于能出来放风了,有些小兴奋。山里的灵气更加富足,其实若有可能,他宁愿住在深山的山洞里好好修炼一番。不过现在是别想了,光出这一趟门就费了半天的嘴皮子。
这一趟山上的挺划算,撵到了两头大野猪三头小野猪,直接给人一家子都抄了,整整齐齐的扛了下来。野猪个头都不大,最大的才两百多斤,可是极为凶悍。嘴边长长的獠牙能把人肚子豁开,尤其是冬天,饿肚子的野猪就更加凶残了,否则也不会去人多的村子里找吃的。
陆广明拎了十多斤的猪后腿回来,脸上都是喜色。野猪就在村里晒场上杀的,杀出来几百斤的肉,还有不少大骨头。上山的男人一人能白得两斤肉,这猪肉也比家养的便宜,陆广明干脆多加了点儿钱,买了一个猪后腿,又买了好几根大骨头,让陆千帆背着。
至于陆千山是纯属凑热闹,不算人头的。
周氏担惊受怕了一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拽过陆千山就是一顿的拍打,“非要上山,我这一天都快吓死了。”
这种感觉挺新鲜的,陆千山躲了两下,笑嘻嘻道:“这么多人呢,怎么就能伤着我?娘,晚上吃炖肉啊?”
“就知道吃!”周氏嗔他,但还是去厨房收拾猪腿了。
陆广明跟着去了厨房,吭哧了半天道:“那边广富回来了,刚才还找我说话来着。”
周氏没吭声。
陆广明又道:“他问我婶子为啥搬回去了。”
周氏看他,“那你咋说的?”
陆广明道:“我跟他说了,婶子这事儿做的不地道,这事要逼死我儿子呢。他说不能,他娘是和善人……”
“我呸!”周氏竖起眉毛,“他娘和善人?可拉倒吧!他媳妇在家里当牛做马,别人不干活,就他媳妇干活,他瞅不见咋的?和善,那也是跟他和善,跟别人能和善?”
陆广明道:“你别生气啊,我说了,还说他们家算计咱家山山鬼附身那事儿,我看广富脸色不太好。”
周氏道:“他就在镇上上工,我不信这事儿他一点儿都不知道。还来找你问,想问个啥?”
陆广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啥,反正没说几句话,老大就叫我走了。”
“老大那是怕你又被忽悠了,行了行了,别杵在我跟前儿,去屋里暖和暖和吧,这一天的,人都冻透了。”周氏说完,又开始低头收拾那条猪腿。
陆张氏是真的吓着了,在炕上躺了好几天,被陆大田起来的都晚。而且她看见窝头就头疼,一口都吃不下去。赵氏用白面擀了面条,拿野猪骨头炖汤给她煮了吃,她一边吃一边骂:“有那个钱就买骨头?败家玩意儿!”把赵氏数落的抬不起头来,面条照吃不误。
陆千山知道之后也只是笑了笑,陆张氏就是个炕头王,也就在她那一亩三分地闹妖风。有过这一回她怎么着也得长记性了,估摸着能消停到开春去。
这天晚上他正在c黄上打坐,突然抬头向窗外看去。
外面黑漆漆的山边儿蓦然窜出一束金光,隐隐约约带着一丝龙吟。金光转瞬即逝,陆千山一矮身子从窗户跳了出去,脚不点地的往金光处飞奔。
这里竟然有龙气?那龙气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什么法宝现世??
盏茶时间他就奔出百多里地,落在一处深山。冬夜的山里十分安静,黑乎乎的树木在雪的映衬下好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妖怪。陆千山手指不停掐算,脚下不停,终于在地上看见一抹金黄色。
这是……
陆千山走了过去,发现那是一堆衣服,只见衣服不见人。他啧了声,拎起镶金嵌玉的那条腰带,心说这人也厉害,大冬天脱的溜光裸奔去了?不怕把鸟儿冻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