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想不透他的意图,问道,“为什么会想到我?”
他不认为像谢郎澄这样的世家子弟,会因为找不到家教而发愁。那么,又为什么会选择他呢?
“那什么,听习爷爷说,你成绩不是挺好的吗?次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名,我就想着要换家教的话,你应该行的。”谢郎澄转了转眼珠子,只能生拉硬扯着找理由。
苍天可见,要和一个冰山面瘫套近乎拉交情,可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啊。
习晖却是微微一怔,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垂眸望着自己的鞋底,“原来是他们和你说的吗?”真没想到,那些人还能想到自己。
谢郎澄看着他这副冰冷之中却又带着点落寞的神情,心头微微的有些酸涩得发疼了起来,有些想要上前去安抚他,但却又知道习晖孤傲的习性,只怕是不希望旁人上前去看他的落寞吧。
强行压抑住了自己上前去宽慰的*,谢郎澄干咳一声,又看了眼大门,道,“你要是同意的话,那么咱就算是说定了。我明天晚上七点,等你过来上课。”
他谢大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么压抑的氛围下,同习晖这么个冻死人的冰山共处一室了。
“好,我明天会准时过去的。”习晖低着头,没看他,有些疲乏的应道。
他实在是太需要钱了,无论是谁给的,也不管这个给钱的人是不是要同习扬一起来戏耍他,能够把钱还清才是他目前人生中最需要完成的目标。
事实上,如果,今天不是谢郎澄出现的话,习晖甚至已经打算好了,每天放学回来要去外面打工还钱了。
二十万,打工的话他根本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还得清。
谢郎澄的出现恰恰给他带来了这么一抹生机,他想,就算这真的只是那些富家子作弄他的把戏又如何?只要能把钱还清,又算得上什么呢?
坦白说,在看到这样落魄的习晖之时,谢郎澄的心境还是很复杂的。
从前在他眼里,习晖虽然素来沉默寡言绷着一张面瘫脸不说话,在一批挥霍高调的红三代里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但谢郎澄一直以为他们该是同一种人的,毕竟从出身上而言是差不多的,都是靠着祖上庇荫得到了许多常人不能得到东西的人。
所以,在习雅思告诉谢郎澄,她小时候受过习晖这个异母大哥的欺负以后,谢郎澄当即毫无保留的相信了。
可在今天,看到这样的习晖以后,谢郎澄却是不得不大骂自己是个傻逼。
人呐,永远都不该只靠着自己的主观判断,去听信一面之词啊。
自己前世待习雅思和习扬,谢耀华那么好,他们却毫不留情的送他谢大少上了西天;自己和习晖针锋相对,到头来在他落魄时,习晖却是唯一一个提点自己可能中了谢耀华他们圈套,想要帮自己东山再起的人。
可自己,却还是傻逼的选择了拒绝,直到被最信任的人送上西天。
这辈子苍天垂怜,给了他这么个重头再来的机会。就暂且不论,在对付习雅思习扬的立场上自己合该同习晖站在同一个阵营,就看在他前世以德报怨提点自己这个纨绔,还愿意助自己东山再起的情面上,自己就不能看着他过现在这种日子。
不管他前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提点自己的,但就单凭他提点了,从而让他谢大少发现了真相,到死不至于做个给仇人数钱的糊涂鬼......自己今生就合该去回报他。
他谢郎澄前世糊涂傻逼沦为他人的踏脚板,今生不说如何人生赢家智商爆表,但起码的恩怨分明却还是要做到的。
抱着这样的心情,谢郎澄正思筹着,该如何回家对爷爷说清楚家教这件事。
却不料,刚一踏进自家大门,谢郎澄便看到了习扬和他的母亲。
“澄澄回来了,过来过来。快过来,给阿姨瞧瞧。”习夫人坐在沙发上正与谢老爷子聊着天,一看到谢郎澄进来,随即笑得无比温和的朝他招起了手,“才几天不见,就长高了这么多呢!”
谢郎澄看着她巧笑嫣然的脸,着实愣了愣,却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阿姨好,习大哥好。”
生活不是偶像剧,昨天自己对习扬吼了一嗓子,便能老死不相往来就此势不两立。为了大局面着想,昨天那事怎么都是该当做没发生的。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昨天刚刚重生归来没控制好积压的怒火冲动了。
“阿姨今天怎么过来了?”谢郎澄找了个地方坐下,和颜悦色,道。
不得不承认,在经过了一天的沉淀以后,他昨天那样汹涌的恨意已经平复了许多。
习夫人笑得温和无比,道,“还不是听说,你昨天和你习大哥闹了别扭,想来做个和事老吗?能给阿姨说说,你和习大哥是为了什么弄恼了?阿姨来帮你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