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晖。”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顿时从三个追逐打闹的孩子身后响起。
习晖听到声音转过身去看,手上本就捏得不紧的雪球顿时化为了雪雾纷撒在了地上,脸上的笑意更是消失得彻彻底底全然被冰冷所覆盖,望着来人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面前吗?”
“小晖,你一定要这样和爸爸说话吗?”中年人的声音里,带着不知几许意味不明的酸涩。
中年人便是习晖的父亲习斌,那个红色童话中娶了灰姑娘,却又始乱终弃的王子。习斌自从听习扬回去说了,习晖在给谢郎澄当家庭教师以后,就经常有事没事的过来看看他。
但显然,习晖是一点也不愿意看到他的。
习晖垂着头,疏朗浓密的睫毛形成一个极好的弧度,不偏不斜遮住了他的眸光,使他整个人显得阴郁而又尖锐,“爸爸?我有这种东西吗?”
“小晖。”习斌被他说得一怔,连声音都带上了些许抑制不住的酸楚,顿了顿最终却没说什么,径直走到习晖身边掏出了一张存折来,“你不认爸爸,不要紧。这里头有六十万,你拿去好好收着,别苦了自己。”
☆、第10章 新的一年
彼尽管此之间的关系已经僵持了很多年,但是习斌心里还是极为惦念这个长子的。
尤其,是在知道习晖母子在离开习家以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以后,他更是愿意使出浑身解数去帮助他们母子度过难关。但又怎奈何,前妻为人清冷看重气节胜过一切,宁可饿死也不肯收他一分钱,更是不愿意交出儿子的抚养权。
习斌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好去强人所难,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他愧对的前妻。
所以,习斌只好在私下背着妻子和前妻偷偷塞钱给长子,希望他们母子的日子能过得好些。可习晖,不仅是不认他这个父亲甚至连钱也受他母亲的影响不肯收他一分。
真真是叫习斌无可奈何啊。
“钱你拿回去,我们母子不稀罕你的这点臭钱。”习晖却是看也不看习斌一眼,只目光冷凝的注视着不知道什么方向。
习晖恨着他,并且无法阻止自己去恨他。
习斌拿着存折的手僵持在原地,却是没有收回只是停顿着,“小晖,我们父子之间就非得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习晖没吭声,看着远处的雪景就像没看到他似的。
每次看到自己所谓的父亲,他就打心眼里里的觉得无比做作和恶心。要是真有心的话,又怎么可能只一味的拿出钱来恶心人呢?
至少,也是该有些行动上的客观事实吧。
拿钱来买他一声所谓的“爸爸”,又算怎么一回事?
习晖恍若未闻,半点也不顾及习斌转身就走。
习斌维持拿着存折的姿势不动,看着习晖越走越远的背影,万分尴尬的唤声,道,“小晖。”
就在习斌不知如何是好,习晖越走越远之际,谢朗澄却是一把上前从习斌手中接下了存折,“叔叔给我吧,我去转交给习晖哥哥。”
“啊。”存折被谢朗澄猛地一抽,习斌猛然一愣,看着眼前的孩子好半晌没反应过来,伫立好一会,方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向了谢朗澄,“好,那叔叔就拜托你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习晖骤然停住了脚步既没往前走也没回过头。
“没问题,就包在我身上了。”谢朗澄接过存折,答得颇为小大人似的不以为意。
坦白说,谢大少并不知道习晖和他父亲之间有何纠葛,更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为何冲突到了这种地步。他只是觉得在这种极其需要钱时候,有人给钱不去接完全就是傻逼的行为。
再说了,这点钱对习家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无伤根本。习晖不花,难道要去省下给习扬母子花吗?只怕这点钱都不够他们用一天的吧。
既然,这辈子决定了要和习晖站到一挂,他谢大少就不能看着他吃亏不是?
“呶,拿好了。”谢朗澄将手中的存折往习晖怀里一塞,面对他几乎被冰霜掩盖的情绪恰似毫无所觉,显得颇为不以为意。
谢大少这人对兄弟朋友还是颇为仗义的,这点小忙帮起来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嘛。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稀罕他的这点臭钱吗?”可相较于谢大少万里无云的好心情,习晖的心情相对而言的可就不怎么好了,连出口的话语都带上了不经意的戾气,质问似的望向了谢朗澄。
习晖的情绪中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被习斌施舍在年少的习晖看来简直是这世上最难以忍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