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忽然就觉得挺幸运。当初,我可是流了不少血,如若无法迅速找到大夫,我一定会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唔,能活着真好。
我幸福地感叹。
他轻笑出声,说:“跟然儿在一起,总感觉……”
总感觉怎样?他后面的话说的太轻太轻,我还没来得及竖耳朵,所以没听到。
我吸了吸鼻子,也没好意思问他剩下的话语,便嚷着说:“我饿了。”
我方说饿,门便被开启,一位年轻人手端着托盘进入了厢房。
托盘上放着一碗粥,还有两碟小菜。
二师兄接过,一勺一勺地喂食我。
这伤养了三天,我才下得了床。
这段期间,二师兄如往常一般给我上药,送药的年轻人忽然就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他说,会留疤痕。
我愣了一下,看向二师兄,说:“……如果我以后,取不到老婆,二师兄你得负责嫁给我。”
二师兄轻轻一笑,说:“好。不过,是小师弟嫁给二师兄。”他说的半真半假。
我龇牙咧嘴,说:“我是男人。”
二师兄说,“好,如果你哪天打赢了二师兄,二师兄便答应嫁给你,可好?”
你不是人,你是披着人皮的鬼。我不会傻的认为人能打得赢鬼。
又过了三天,我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
二师兄才带着我离开这小山村。
沿路中,二师兄说:妇人之仁,不该有。
我应了一声“是”。
他又说,像我这个样子,迟早会死的不明不白。
我又乖巧地应了一声。
关于“残忍”这个词,我并不是不明白,只是,现在的我还不够狠心。
但是迟早,只要行走于江湖中,我便会慢慢地被世俗所吞没,心,也会变得越来越狠。
这日以后,追杀者依旧层出不穷。
分别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
无数次受伤,无数次并肩作战。
当二师兄为我挨了一剑的时候,心口痛得缩成了一团又一团儿。
那天晚上,我照顾了二师兄一整夜,也守了他一整夜。
等天蒙蒙亮,他醒来的时候,我揉了揉眼,硬是把夺眶的泪水逼回去,我说:“二师兄,我喜欢你。”
他的笑容依旧,云淡风轻的。他说:“我知道。”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询问:“那,那,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我觉得脸热热的,可我的眼睛就是定定地盯着他。
他说:“我也喜欢你。”
当喜欢已久的感情有了回报,当幸福来的特别快的时候,只觉得鼻头酸酸的。
有些感动。
我扑倒在了二师兄的怀里。
良久以后,等我抱够了,我才发现他胸口的伤口裂开,流出了鲜血。
我立刻重新为他包扎了一次。
这几日,我和二师兄均受着伤,对付暗杀者也越显吃力。
只觉得累,只觉得疲惫。
二师兄跟我说,马上就要到他家了,再忍忍就好。
我乖乖地应了一声是。
只是,当某一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身上披着一件外衣,是二师兄的。
哪怕是江南,清晨密林的天气依旧显得微冷。
我裹了裹衣裳,从地上站起,轻轻地唤了一遍“二师兄”。
从日出,到日落。我一直在这里等,却怎么也没有等到大师兄的身影。
从地上站起,我找遍整座山头,一遍遍地呼唤着,却始终没有回应。
心里焦虑,心口闷痛,堵得慌。
双腿有些发软,身子不听使唤,缓缓跌倒在了地上。
二师兄,你走时把衣裳盖在了我的身上。你是自行离开的吧?
若不是如此,你的衣裳怎会披在了我的身上?而这一片森林之中,又怎会没有打斗的痕迹?
你是怕连累我吗?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如果喜欢,不就应该一起分担彼此的一切吗?
你这样,反而让我更难受,你这样,反而让我更伤心。
如果是我,便一定不会让喜欢的人伤心。
二师兄,你说,我该怎么找你呢?
我一不知你家住何地,更不知你的身份为何,甚至不知你的名字……
我该如何寻你。
一手放到胸口上,只觉得很疼,很疼……
双唇微微开启,良久以后,我歇斯底里地尖叫出声。
二师兄,苏然一定会找到你,一定……
这一天,我在离这座山头最近的县镇盗了无数的财报,以着天价买下了水月宫的所在地。
当日,我在城里买了一匹马,日夜兼程的朝着水月宫奔去。
三天以后,我到了群县。
走出城门,朝着郊外奔五十里,翻过两座山头外是一片的密林。
走入密林里,不多时,便有一群着着白色绫罗绸缎的蒙面女人团团包围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