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东西,怎么粘,也回不来了。
我说:“月溪,你是来讽刺我的吗?”
月溪没有回答,转个身,离开了。
我不知道我吹了多久的冷风,只觉得脑子疼,眼前慢慢模糊,身子发软。
我想,我喝了太多酒,所以,酒精开始发作了。
那之后,我的身子倒在了房梁上,之后滚下了房梁,跌落了下去。
脑子糊成了一片,我甚至不记得要念咒语,承接我身体的重量,便跌落在了地上。
挺疼,不过,幸好我挑的这个楼宇不是祭祀府最高的建筑,所以,我不至于半死不残。
可是,我没跌对地方,这地面,是碎裂的酒坛,一地的瓷片扎入身体中,很疼。
我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我没力气,爬不起来。
我感觉那一丝一丝的鲜血从身体中流出,沾湿了衣裳,风一吹,又凉了。
隐约中,我听到人的脚步声,之后,似乎看到我了,转个身,就走了。
……我被整个祭祀府的人无视了。
没关系,我可以被全天人无视,只要,只要紫维还想着我,就行了。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暖暖的床上。
感觉过地面的冰冷,所以,知道了床的温暖。我用脸蹭了蹭被子,有着留恋。
我听说,两天前,有人发现了我,然后便“急忙”向管事报告,请了大夫。
这哪儿是急忙,明明是故意无视,之后不得不证实昏迷着的我的情况下去通报,请大夫。
祭祀府的下人不过是想为他们喜欢的大小姐月烟讨个公道罢了。
我吃过下人送的药,忽然就想紫维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一件衣裳,下了床。
我还没能走上两步,一个踉跄,就跌倒在了地上。
然后,门被推开了。是月溪。
月溪说,我这身子伤得挺厉害,短时间内,怕是走不了路。就是要走,也得是人搀扶着。
我对月溪点点头,随意找了个丫环搀扶我,让她跟着我去宫里。
沿路上,我听到几个丫环的闲聊。
他们说我过于恶毒,所以我会受伤,是报应。
这是上天的报应。
我望天,不知道,这上天是否真的存在,可我确定,上天没有这么闲,闲的四处给人报应。
身畔的丫环面色为难地看着我,似乎怕我怪罪那些姑娘。也是,一起在祭祀府做了几年的丫环,成为姐妹,彼此着想,那也是应该的……
偏头看了眼丫环,我想说,我不怪她们,可话到了嘴边儿,我觉得太假,所以,我没说,什么也没说。
走出祭祀府,入了皇宫。
紫维见到我,从丫环手中接过我,把我抱在怀中,坐在了椅上。
他说:“这几日公务繁忙,总是没办法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我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我说:“……没关系。我很缠人。如果,我真寂寞了,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你躲着我,我也会找你,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陪我。”
紫维失笑,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对着紫维傻笑。
就是表面上过得在快乐,有些事,不是我来逃避,就可以不用面对的。
景国原第一将军,如今封为景国护国大将军的景辰回来了。
景辰很受景国子民的喜爱,我听说,景辰回来的那一日,城内有无数人迎接,场面极为壮观。
景辰回来的第一日,面圣,与皇上说了几句话,借口身体不适,旧伤缠身,离开了。
那一天,我抱着景笑,拜访了护国将军府。
我抱着景笑等在客厅中,没多久,景辰回来了,那一双带有深意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怀中的景笑。
景笑已经六个月了,喜欢流口水,更喜欢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言语。
我四处看了一眼,厅里有几个丫环静静地站在各个角落。
我在四处展开了一道结界,与外界各界,做出了一道隐蔽的空间。
和景辰的眸子相对,我摸摸景笑的头,说:“这孩子,漂亮吧?”
景辰的眸子闪烁了一下,说:“是七皇弟吧?几个月没见了,已经这么大了。”
我微微一笑,说:“景笑这孩子,跟您很像。”
景辰说:“他是我弟弟。”
唇角微弯,我嘲讽地看着景辰,说:“……一个女人,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一个愿意对爱人以死相随的女人……怎会对另一个男人的孩子疼爱至此?景笑,是你的孩子吧?”
景辰眯起双瞳,看着我的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杀意。
景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那一双小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衫,咿咿呀呀地哭成了一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