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瞄,眼睛就转不开了。
他眨眨眼,又揉了揉眼,看了竹允半晌,问:“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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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允傻了,呆呆了看着蓝衣男子,随后摇了摇头,道:“不是我。”
蓝衣男子用眼神示意屋内的众人离开,包括身上半裸的少年,大家陆续地走出房门,竹允也要跟着出去,手腕被握住了。
竹允皱眉,“做什么?”
蓝衣男子亲了亲竹允的额头,道:“你是竹允,是吧?”
竹允不吭声,脑海里回想以前的记忆,却对眼前男子的记忆是空空的。
蓝衣男子抱着竹允,躺倒在床上,微微张嘴,想了半天,最终道:“我叫寒梅,你可以叫我梅大哥、梅哥哥。”
寒梅,这名字竹允认得,也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
竹允小声说:“累了。”
在寒梅的强制要求下,两人再度同床而眠。
空气中,隐隐环绕着淫靡的气息,让人厌恶的气息。
相公馆名为“凌苑”,这里的人就跟名字一样,清冷。
寒梅对竹允很好,只要竹允想要的、想做的,寒梅都会无条件的为竹允完成。
寒梅对竹允的种种,已经不是用“宠溺”便可形容的。
与寒梅在一起发生的事,竹允种种都看在眼里,有些时候他会茫然地想,为何寒梅会对他如此?
竹允,无才无德,何德何能让寒梅喜欢?而他,更不相信寒梅会真如他所说的爱他。
时过,竹允来到凌苑已有数日,却不见竹府有任何动静,似乎在那里,竹允可有可无。
起初,竹允不敢踏出凌苑半步,就怕被竹府的人发现他私自逃离附院,可平静的日子过久了,潜意识里,竹允认为自己在竹府并不算什么,所以,没人会去在意他,没人会去寻他。
初秋,寒梅邀请竹允去秋游。
竹允犹豫了半晌,最终同意。
去的人不多,只有寒梅和竹允加上抚琴的白衣少年,他名为弄苼。
秋游这日,竹允与弄笙同在厨房准备佳肴。
弄笙寡言,除了初见的那一日,竹允再没瞧见他说话。
寒梅准备了两匹马,竹允与他共骑一匹,弄笙独自骑一匹。
这山竹允记得,寒梅就是在这里做的山大王,记忆犹新的是,曾经这里被一片血海染红。
弄笙把马匹与牵在树上后,一行三人开始爬山。
没过多久,三人爬到了山的最顶端,水壶里的水已喝完。
弄笙在略微平坦的地上扑了布,摆上佳肴,竹允笑说:“我去找水。”
寒梅微微一笑,摇首,“我去,你累了吧?”
竹允眯着眼睛瞪寒梅,“我想自个儿一个人去。”
寒梅瞧竹允坚持,便同意。
竹允按着记忆中的路,走向山寨的路,那里已经成为了平地,尸体,早已被收拾干净,更是找不到竹云口中寒梅所留下的字样。
为什么会来呢?或许,是在测试寒梅所用的真心到底有几分?
沿着山间小路行走,没多久竹允瞧见山泉,用水壶盛满,竹允按着来时路走回去。
竹允的身子很轻,走路就跟猫步似的,呼吸很浅,很容易被人忽视的那种。
远远儿的,竹允瞧见弄笙盛满一杯酒,仰头喝下。
竹允漫步过去,细碎的言语声变得越来越真切起来。
“少爷,您是真爱他吗?”弄笙问。
寒梅笑:“笙儿,你说是真爱,还是假爱?”
“我不是您,又怎会知道?”
“那么等你知道了,再对我说,如何?”
“少爷,真爱假爱我不知道,可您对他的宠爱太过了,这会毁了他。”
寒梅依旧笑,却不答弄笙的话,手抬起,为自己斟一杯酒,送入口中。
“或者,这就是您的本意?”弄笙冷冷地说。
寒梅喝酒的动作停滞下来,嘴角勾起的笑容缓下,他道:“他是我的实验,我只是想知道,在一切物质的提供下,宠爱下,他会不会改变。”
“实验?”弄笙讥讽地笑,“您是在报复老爷不经您的同意,便为你娶妻,这事儿吗?到现在,您还记恨吗?”
“……”寒梅不说话。
“还不够吗?您为了一时气愤,建立了凌苑,为了一时气愤,离开了家,少爷,您这是为叛逆而叛逆。”
二一节
寒梅静静地听弄笙有些激动的言语。“笙儿,你在意竹允。”他下结论。
弄笙一愣,阖上双眼,他说:“他还是个孩子,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笙儿,为什么会受伤害呢?我爱允是真,现在,我只是想知道他值不值我爱……你知道,我也该定下来了,而允是在我认为最适合我的人,我想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