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原主对弟子关注不多,明昭自入门以来极少受罚,闻言先是一怔,才捂着胸口应声:“是,弟子尊令。”
陆时川见他脸色依旧惨白,就伸手扣住他手腕,探过脉后又皱眉道:“你感觉如何。”
明昭呛咳几声才堪堪忍住,他嘴角还有血迹滑落,却回:“回师尊,弟子无碍。”话落,他抿了抿唇,“师尊,是弟子无用,落败于他人之手,没能为宗门争荣。”
他站得勉强,说话时还想躬身行礼,不料气行不顺,动作间一头栽进陆时川怀里,连挣扎都没了力气,“师尊……”
陆时川没想到他伤重至此,只好将人打横抱起,对台上两位长老传音道:“你二人主持会武,我与明昭不便久留。”
“宗主放心便是!”
陆时川颔首,转身欲走——
“怎么,贵宗尚未兑下彩头,何必走得这样着急。”
看着陆时川怀中的明昭,楚珩握着长|枪的手一紧再紧,他无法忽视心中莫名的憋闷,就出声再拦一句,“久闻陆宗主修为深厚,可否不吝赐教。”
陆时川回眸看他。
这时明昭抓住陆时川衣襟的手慢慢松开,“师尊……”
他有了昏迷的前兆,陆时川不再耽搁,抬脚踏入半空,转瞬飞身化为一道流光在天际划过,不多时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修真界中大多知道原主冷淡的性格,对此见怪不怪。
唯独楚珩看着天边缓缓消失的流光,眼底沉沉。
陆时川带着明昭离去后没再分出心神放在会武擂台,他虽然还没有分辨出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但真正的剧情还没有开始,他并不着急。
楚珩在挑战过各大宗门之后,也会带着过目不忘的属下暂回天隐山脉研究各宗绝学的破解之法。
这个时候他是否留在原地不算重要。
不过约是有什么地方出现了些微偏差,明昭的伤势要比剧本中更重。
陆时川没有费心深想,只替明昭疗伤。
疗伤过后,天色渐晚。
陆时川安排两名弟子照顾他,随后去了议事大殿。
大殿中万剑宗中五大长老齐聚,见到陆时川终于现身,忙围过来。
“宗主,楚珩此人行事乖张,不得不防啊!”
“若宗主不答应,宗门便要同他一起得罪各宗,此人实在可恨!”
“此事不妥啊,他若是真的入了我万剑宗的门,日后要我等如何应对?”
“依宗主之见,此事该如何定夺?”
陆时川问:“发生何事。”
“瞧我,竟忘了宗主还未得知!”二长老拍了拍额头,一五一十将来龙去脉解释一遍,“宗主走后,前来参加会武的各个宗门不堪受辱,却皆败在楚珩的枪下,各宗长老给不出他要的彩头,他竟没有生气,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联想刚才其他长老的话,陆时川猜出了这个要求的内容。
果然,二长老继续说:“他竟想拜入我万剑宗门下!”他说着,脸上仍留着不解,“宗主,你说这楚珩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陆时川也不能想到楚珩这么做的理由。
“是他亲口所说。”
二长老点头,“不错,是楚珩当着各宗众人的面,亲口所言。”
身旁大长老突然插话,“宗主,这楚珩毫不留情击败各宗长老,已是得罪了修真界,他如此一来,岂非将祸水东引,让万剑宗惹天下口舌?”
又有长老补充一句:“宗主,楚珩以拜入万剑宗为要求换下之前的彩头,各宗虽然表面不说,心底却一定希望宗主应下,若拒绝了他,又该如何面对各宗?”
众人进退两难,实际在陆时川来之前已经讨论许久,至今没有得出一个结果。
如果答应,就是将一个来历不明、且作风过于随心所欲的人放入宗门,无异于养虎为患;如果不答应,就相当于逼得各宗兑现另一个彩头,将宗内绝学拱手相让。
会武大试有天下万万双眼盯着,半点风吹草动都被人放在心上,等着看笑话的修者数不胜数,各宗顾及脸面,连耍赖都难以为情……
如果不答应,届时各宗定然会将这笔账算在万剑宗头上。
不过,陆时川对这些所谓的名门正宗并不放在眼里。
现在的万剑宗正值强盛,天下第一宗的名头就能镇住心中阴暗的宵小,况且他此时给再多的好处,五十年后也还是挡不住他们的贪婪之心。
只是——
“应下吧。”
长老们对视一眼。
“宗主,离会武结束尚有三日,不需如此着急定下此事。”
陆时川说:“不必多言。”
他语气不重,却不容置疑,众人只好齐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