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嗷了一声,恨不能抱着柯祺举高高,问:“柯弟是不是也要六元及第了?”
柯祺很有自知之明地摇摇头:“除非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乡试毕竟只是省级的考试,以柯祺的水平,他拿个省级头名还可以。但会试是全国级的考试,一场会试把全国最优秀的一批人聚到了一起,在这种情况下,拼用功程度已经不行了,因为大家都非常用功,所以归根究底只能拼天赋。柯祺对自己很了解,他的天赋技能点从来都不是点在这种方面的。
谢三怕给柯祺造成心理负担,赶紧说:“柯弟,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
“嗯,我也很激动啊。”柯祺说。
谢三盯着柯祺那淡定的模样看了好久,心想,真没看出来柯祺哪里激动了。
今科解元是谢六元的契弟,人人都知道谢六元,这位契弟倒是低调了很多。但若有谁对新鲜出炉的解元不了解,立刻就会被人拉到一边去科普,说一说那一波三折的木板与木佛的故事。若有谁听了故事后觉得这不算有本事,不过是巧舌如簧而已,便又有人把去年某期的《秋林文报》拿出来,叶正平曾在报纸上写过一篇老友记,写的是谢瑾华,却也提到过柯祺,证明了报纸是他们俩一起创办的。
柯祺身上的光芒终于一点一点就此展露人前了。
谢瑾华开始着手买房子。
早几年为了谢瑾华的身体,夫夫俩其实已经搬出去住了。只是,后来先谢瑾华要参加科举,再是他当了官每日要去衙门报到,住在问糙园中实在不方便,于是夫夫俩又住回了维桢阁中。眼看着柯祺明年要参加会试,只要一切顺利,明年五月时,柯祺也要被授官了,谢瑾华就打算在京中买个房子。
柯祺很支持谢瑾华的这一决定。房子总是要买的。
倒不是说夫夫俩这就打算彻底搬出去了,但有些东西确实应该提前准备好。就像柯祺在落泉村的房子,其实柯祺拢共就没回去住几次,可在他算不到未来的发展时,他总要先给自己准备个落脚点。
再有一个,随着夫夫俩接触到的人越来越多,如果他们日后想要招待某些人,那些人又不适合往侯府中带,那么在侯府外找一处能安置人的地方就真的很有必要了。柯祺比谢瑾华更需要这种交际。
谢瑾华一边挑着房子,一边对柯祺说:“要是我们搬出去了……在新府里,我就是大老爷,你是二老爷。柯弟,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把胡子蓄起来了?免得有人小看了我们年轻,觉得我们压不住场子。”
柯祺看着谢瑾华光溜溜的下巴,说:“一共就没几根毛,还蓄胡子呢!”
谢瑾华很是异想天开地问:“可以贴假胡子啊!”
“说实话,我觉得……留胡子不好看啊。”柯祺说。
谢瑾华认真地说:“可我们是大老爷和二老爷了啊,就没有老爷不留胡子的。”
“留胡子的话……万一吃饭时,胡子挂到汤里怎么办?”柯祺说。
谢瑾华被逗笑了,说:“怎么可能会挂汤里!”
“那万一我们亲亲的时候,胡子蹭得对方很痒怎么办?”柯祺说。
谢瑾华眨了眨眼睛:“不……不会的吧?”
柯祺摊开了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要是真蹭得对方痒痒的,那绝对会破坏亲亲时的气氛啊。
“不蓄了!”谢瑾华立刻说,“就算没胡子,只要我多学学大哥那种表情,应该也能压得住场子了。”
柯祺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他觉得谢瑾华真是太萌了。
在此时的语境中,萌当然还没有可爱的意思。甚至于,此时的可爱都不是后世那个意思。柯祺有一次对谢瑾华说,在柯氏方言中,像月饼那样的就叫萌。柯祺的原意是,月饼真是太可爱了。谢瑾华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像月饼一样……难道是像月饼一样冰雪聪明吗?谢瑾华便觉得自己也是很萌的!
月饼已经正式开始启蒙了。府里有教书先生,但谢瑾华也会时常关心一下月饼的功课。
年底祭祖时,月饼的弟弟小名叫瑞雪的那个孩子终于也有了大名。月饼的大名是侯爷取的,叫谢玉宁。瑞雪的大名则是谢二这个亲爹取的,叫谢玉康。谢二就盼着儿子们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皇上封笔后,官员们也就迎来了年假。
谢瑾华去慕老那里请安时,又看到了在慕宅做客的陈老爷子。在书院里当了一辈子山长的老爷子忽然对谢瑾华说:“那位叫柯祺的小年轻,若是不怕老夫府上的清冷,倒是可以让他过来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