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很快就来睡了。”柯祺说。
小厨房中早就备好了热水。柯祺习惯冲浴,不过当他要想事情时,他有时也会选择泡澡。柯祺把自己沉入热水。在这几天中,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谢大对他的重视,而这份重视却叫柯祺迷惑不解。
谢大领着柯祺见好友,柯祺还可以当谢大是在为他拓展人脉,是为了感激他对谢瑾华的帮助;可谢大领着柯祺见亲朋,柯祺再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了,就好像谢大是真的把他当作了家中一员似的。
但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他和谢瑾华之间不是过两年就好聚好散的吗?
柯祺想不明白。
谢家是大家族,虽然最为煊赫的只有庆阳侯府这一支,但枝繁叶茂、族亲众多。谢大领着柯祺见了族人,他们都给了见面礼,柯祺的私库一下子丰厚了好些。这有点像是新媳妇进门时的认亲之举?
“我和谢瑾华的亲事难道不是权宜之计吗?他是直男啊……谢大哥要是真认下了我这个‘弟媳妇’,这就有些不负责任了吧?哪有上赶着把自己弟弟掰弯的啊?”柯祺喃喃自语,“估计是我想得太多了。”
柯祺平时洗澡时是不需要厉阳服侍的,但泡澡时,因为水会渐渐转凉,就需要厉阳隔段时间往浴桶中加些热水。厉阳正要再加一回,柯祺从水里站起来,跨出了浴桶,说:“不用加了,我洗好了。”
厉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他是个正经的小厮,绝对不会觊觎主子们赤裸的ròu体!
柯祺见他这一副“贞烈”的模样,极为无语地笑道:“大家都是男人!你怕个什么?”
谁说男人和男人之间就能清白了?厉阳伺候谢瑾华洗澡时还不觉得怎样,毕竟他们主仆是一起长大的。但柯祺不一样,他是“姑爷”啊,谁见过陪嫁丫鬟往姑爷身边凑的?厉阳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
第二日,庄氏敬茶。新媳妇很羞涩,柯祺没敢多看。
作为嫂子,庄氏给谢三、谢四和柯祺三位弟弟都备了礼物。谢三的礼当然要稍微重一点,谢四和柯祺的礼物则是一样的,都是一套文房四宝加一块小玉佩。谢四的玉佩上刻了福禄寿全的纹路,柯祺这边则刻了蟾宫折桂。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庄氏确实有心了,怪不得谢二笑得都有点不像他自己了。
下午时,维桢阁里来了客人,是丁家的小十七。丁家人也参加了婚宴,而十七是来找柯祺玩的。
柯祺把小十七领进了书房,因没有见到小十八,就觉得有些奇怪,道:“你弟弟怎么没有和你一起了?”十七、十八总是焦不离孟,十八喜欢附和十七的话,柯祺觉得两人一唱一和都可以去讲相声了。
“原本是要一起来的,只是临出门时,他的左脚踩住了自己的右脚,摔了。”小十七无奈地说。
这个理由真是很……强大。柯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十七豪迈地一挥手,道:“不说他了……你这几日跟着谢大人,真是忙得很,别为他cao心了。”
柯祺心里一动,说:“谢大哥这两日确实对我颇为重视……”
“应当的!你那时成亲,宾客都没有上门,有些脑子不清楚的说不定会因此轻看你,好在这回都补上了。”虽然丁小十七是柯祺、谢瑾华共同的朋友,但他和柯祺走得更近一点。这也没什么,邵瑞就和谢瑾华走得更近一点。一切都是性格使然。此时,小十七和柯祺在屋内说话,谢瑾华在院子里看书。
“可这样一来,待我日后脱离谢府时……”柯祺苦恼地说。
小十七瞪大了眼睛,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谢府容得不你了?谢府定不会做这样的事!那就是你……可是,你的亲事是法严大师算出来的,肯定是一辈子的事,你……唉,你可是忧心子嗣?”
柯祺只觉得晴天一道闪电劈得他里嫩外焦。
小十七见柯祺没有说话,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们平日不是相处得极好么?谢府不会把事情做绝,你若想要子嗣,日后收个性情老实的小妾在身边就是了,庶子充嫡子养也是一条路,不用非要和离。”
我才不纳妾!柯祺在心里反驳说。
“我一直以为我和谢哥哥的亲事是暂时的,等他身体彻底大安了,我们就会分开的。”柯祺说。
小十七松了一口气,道:“你这是想岔了!既是天作之合,哪有随随便便再分开的道理?”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谢四爷结契的前因后果,早就默认了柯祺的身份,谁都不觉得这两人还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