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经理站了起来,随着大部队一起向外走去。
一路上,傅应贤带着农业厅工作人员边走边谈,刻意隔开了叶展云与邢李两位经理的距离。
出了凤营乡政府,没多一会儿就上了乡村公路,随着车子的驶入,梨花纷繁的壮观景色映入众人的眼帘。
叶展云带着厉均坐了自己的桑塔纳,傅应贤带着农业厅的人员上了中巴车。
“记,您不怕傅应贤搞什么小动作吗?”厉均担心道。
叶展云打开了车窗,就着窗外的微风欣赏着梨花绵白似云的景色。“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傅应贤鼓动大家下来参观,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啊!”
叶展云转头对他笑了笑,道:“自古邪不压正,放心吧。”
前头开车的杨陆听了他的话,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叶展云一眼,正好瞄到他嘴角和煦的笑意,杨陆撇了撇嘴,心说你就装吧。
车队在一处忙着对花的梨树地边停了下来。
众人下了车,见梨农们忙得热火朝天,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倒是傅应贤像是没看到忙碌的果农一样,招呼着李经理和邢经理进了树地,一边走一边介绍道:“两位请看,这就是咱们苍南的雪梨树。”
李经理摸着梨树苍老的树干点了点头。
“咱们的雪梨好是好,可是这些树都太老啦!”傅应贤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大声说道:“这些梨树的产量连年下降,不知道还能不能满足贵厂的需要啊!”
“哦?”李经理摸着树干皱起了眉头:“您是说……”
“是啊,”傅应贤点了点头,摸着梨树动情的说道:“这些树有的都过盛果期了,出产的雪梨品质是一年不如一年,你看看这些老树,要是不改良还不如砍了烧柴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乡音颇浓的怒吼:“你放屁!”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戴草帽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的老汉怒目瞪着傅应贤:“你是哪里来得混蛋敢这么咒我的梨树?!”
“你,你……你说话要注意态度!”何波急忙冲上来护驾,大声道:“这是县政府的傅县长!你怎么说话呢你?!”
老汉站在树上,也不下来,带着嘲讽的目光瞅了傅应贤一眼,嗤道:“这就是要砍了俺们老梨树种皇冠梨的傅副县长啊!”
傅应贤主仆二人被老汉嘲讽的态度震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几个人正在僵持着,邢李二经理来不及为他俩解围,就听老汉呼喊了一嗓子:“大家都过来看啊!这就是要砍了咱们老梨树改种皇冠梨的傅县长!”
这话一喊出来,附近几块梨树地的果农们都赶了过来,尤其是几个年老的妇女,一听到是傅县长来了,简直就跟见了仇人一样,挥舞着围巾手套蜂拥而至。
“哪个是傅县长?!”一个年老的妇女扯着尖利的嗓子,奔着老汉手指的方向就冲了过来。
“你是傅县长?”
何波急忙摇头,但是想到首先要护主,退了两步觉得不对劲,赶忙又挡到了傅应贤的前面。
然而他这一举动已经在傅应贤心里扎上了刺,撇开会议室里失败的下马威不说,这个落跑的反应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不过此时,他俩已经顾不得算这笔账了,老太太已经冲到了傅应贤面前,指着傅应贤的鼻子叫骂起来:“好你个姓傅的,俺们家怎么得罪你了你要砍俺家的梨树!听说你要俺们种什么皇冠梨?俺听俺闺女说那梨在省城卖得比雪梨还便宜!你这是要绝俺家的活路是不是?!”
她这嗓门一开,余下的人们都不干了,女人们嗓门尖利又泼辣,冲锋在前,围着傅应贤这一通的数落责骂,男人们搬了高凳和梯子,挡住外围要解救傅应贤的政府工作人员,一时间梨树地里是叫骂连篇,热闹非凡。
“这,这……这简直是乱弹琴!”被挡在外围的农业厅的工作人员,眼看救不了傅应贤,不得不对着苍南县委的官员发起了责难。
“众位别着急,不如大家都先回车里去躲躲。”厉均出来打圆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您们也看到了,不过是几个老娘们在骂街……”厉均对着众位省厅的人员无奈道:“老乡们也没动手,咱们也不能当做治安事件处理,您们放心,这事很快就能劝解开的。”
农业厅的众人也看出来了,傅应贤这是在基层惹了众怒,不由得在心里对他也产生了几丝埋怨,本以为是下来享用一些供奉的,结果被苍南的旧系官员看了热闹,他们也不禁觉得脸上无光,商量了一下后,闷闷地回车上等结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