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伶生侧身让她进去,又回过头来说:“大家有课的都回去上课吧,没课的也别忘了复习备考啊,我每天都在,反正也不会逃跑对不对?”
“放了假也在吗?”
“在。”
关上门,夏薇薇细细打量着穿着水袖画着油彩的白伶生,绕着他转一圈,说:“难怪她们那么激动了,你这是要男女通吃老少皆宜的节奏啊。”
白伶生摸了摸鼻子,“这样比较有代入感,不然你以为每天都化这个妆很好玩吗?”
“就是这个!”夏薇薇忽悠激动起来,“低头那一抹不胜凉风的娇羞!”
白伶生:“…………”
“好了,不是带了衣服来给我试吗?”
夏薇薇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把衣服拿出来。她这次受白伶生邀请,全权负责电视剧的服装,励志要把民国的衣服做出时装范儿,宋青衣的衣服做出来了就立马拿过来给他试。
“瘦了。”夏薇薇摸着下巴打量,衣服的尺寸是按照结婚那时候量的,最近白伶生为了角色又瘦了点,“腰部得再收一收才好看。”
夏薇薇做起事来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又跟白伶生说了几句话,就拎着衣服回去再改。
白伶生继续练着,一直到太阳快下山,他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卸了妆换好衣服,到侧门的时候唐昭宁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年关将至,外面大街上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白伶生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小跑着坐进车里。
车里很暖,困倦袭来,白伶生舒服得靠在唐昭宁的毛领上,唐昭宁抓起他的手帮他捂暖。
指尖慢慢发热,白伶生略有些慵懒意的抬起唐昭宁的下巴,慢悠悠的说:“伺候人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啊。”
唐昭宁低头吻住这张不安分的嘴,手却伸进他的衣服里帮他按摩腰部。白伶生舒服的嘤咛一声,渐渐的睡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睡了一会儿,脑子不太清醒,以至于白伶生回到家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还晕晕乎乎的,于是他不自觉的就把现实和虚幻给混淆了。
那捏着白瓷汤匙优雅的舀着汤的人,是宋青衣?还是白伶生?
白伶生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疑惑的对视过去。他把汤碗递到唐昭宁面前,“怎么了?”
唐昭宁摇摇头,夹了一个肉丸子在白伶生碗里。白伶生温婉的笑了笑,对面的老爷子和唐小叔父子俩都看呆了。
“咳。”唐老爷子转而说起了今天去会老战友的事儿。
吃完饭之后唐昭宁带白伶生出去散步,两个人又在夜晚的庭院里,月色倒映在池塘,唐昭宁的木屐声哒哒慢响。
被冷风一吹,白伶生清醒了些,却又琢磨开了。
“我这样的状态不对,总是沉浸在戏子的状态里,自己的性别都快搞不清了。宋青衣不是那样的人。”
“那是怎样的人?”唐昭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戏子的身份虽然对他有影响,但他不穿戏服的时候,是一个很……很洒脱,有男子气概的人,所以他的青衣跟普通女子一定不一样。”
“具体来说?”
“具体来说就是,”白伶生伸手搭在他肩上,“假如你是赵折,我穿着戏服用娇媚的姿态来调戏你,所体现出来的是其他女子或者男子都不会有的风情,而不是让人感觉太过女气。”
唐昭宁也来了兴致,伸手揽住他的腰,两人眼对着眼,鼻尖对着鼻尖,“那你试试?”
白伶生眨眨眼,黑色的眸子忽然变得生动起来,带着一丝戏谑三分挑衅,饱满的唇瓣中吐出一口热气,吹动了唐昭宁的睫毛。
“赵先生,你刚刚可真是好手段啊,让子衿好生敬佩。”明明是男人的声音,清朗、干净,却压出几分酥哑。
子衿是宋青衣的字,他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自幼饱读诗书。这段戏是宋青衣一手勾着赵折的脖子,另一只手捏着根从别人那儿顺来的烟,吸了一口,然后调情似的把烟吐在赵折脸上,狠狠的调戏了他一把。
但唐昭宁不是赵折,所以也只有自由发挥。
“子衿真喜欢?”
“赵先生说笑了,喜欢和欣赏是不一样的。若论能力,少帅才是真英雄。”
“少帅又是谁?”
“少帅是……等等!”戏演不下去了,因为唐昭宁惩罚似的咬住了白伶生的耳垂。
“我忽然有点不放心让你去拍戏了。”唐昭宁沉声道。
“我不去拍戏,你在工作室投的钱怎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