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儒文急忙跪下辩白:“父亲,言弟才十岁,我……怎么可能?我只是当时见他楚楚可怜,只不过是怜其一片孝心罢了,绝无他意啊。”
洪通天哼了一声,过了片刻,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墨言那小子,一定要把他父亲的尸体,葬在无人能够进入的水晶宫里?是不是,尸体有什么秘密?你和墨升邪相处的时间长,他临死前有什么异状吗?”
洪儒文道:“墨世伯身死灵灭,当即就没了,没有任何异状。言弟是孝子,这一路前来昆山,都不肯离开父亲一步,他也不过是因为想要完成父亲遗命罢了。况且……”洪儒文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脸色稍缓,继续道:“况且,那天的事情很多都是突然,言弟才十岁,以前一直在落日崖生活,根本不曾出崖半步。又不是掐指能算的上古神祇,怎么会知道那天轩辕帝不会来?又怎么知道四大高手合力才能够下葬?更加不可能未卜先知的料到奇峰城主突然出现啊!这一切不过是巧得不能再巧得巧合罢了,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目的呢?”
洪通天听了,仔细思索半晌,最终无奈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我见墨升邪尸体,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不管了,反正尸体已经进入水晶宫,想来在海底,过不了一年半载就腐烂掉了,也不用在意这么多。”
洪儒文见父亲不再追究此事,放下心来,却还是担心墨言,便道:“父亲,虽说言弟是您的师弟,但您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来教他仙法?不如这入门的功课,就让儿子来代劳吧!”
洪通天道:“此事为父自有计较,你不用管了。”
洪通天虽然不肯跟儿子说明自己心中的想法,但这些天,他已经想到了报复墨言不听话的绝好办法。
一开始他恨不得捏死墨言,但大宴宾客这些天过去了,想要捏死墨言的怒气已经消散,只剩下不满和厌恶。
为着这些不满和厌恶,在平时的生活中打骂苛责墨言也太落于下流。洪通天才不会做这种落人口实的事情。他是昆山主人,中土仙界的四大高手,自重身份,虽然心中恼墨言,但面子上的功夫却不会差太多。没有足够的好处,他是不会轻易毁损自己名声的。
可是要按照自己向墨升邪许诺的那样教导墨言仙法吗?洪通天摇头,别说他当初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就算是墨言对他俯首帖耳,他也不会真拿这个孩子当心腹看待。昆山至高无上的仙法,自然是要传给自己信任的人,墨言还没这个资格。
况且墨言现在成了洪通天的师弟,若是仙法高强,说不定将来会名正言顺地抢了洪氏父子的位置,执掌昆山。
洪通天才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打定主意,只教墨言一些无用的花哨法术,绝不传授昆山心法。
那时候,墨言就算是日夜修炼,也无法踏入仙途,会如凡人一般生老病死。
洪通天已经完全可以预见到墨言的未来:年轻时期的墨言,道法低微,不用自己开口,他也会被其他昆山弟子欺压,必然遍受挫折沮丧,身心煎熬;等墨言人到中年,**凡胎的他必定会疾病缠身,容颜衰老,体力丧失!而等他到了老年,浑身瘫痪,口鼻生疮,屎尿难禁的时候,就更能够体会作为一个凡人的痛苦!特别是当白发苍苍,驼背耳聋的墨言,见到往日朋友容颜不老,青春依旧,长生逍遥的时候,肯定会倍受身体心灵的折磨。他作为一个凡人,在昆山活的越长,就会越痛苦!
洪通天心中冷笑:定要让墨言,尝遍作为一个凡人的各种痛苦,等到他垂垂老矣,面对死亡的时候,必然悔恨交加,痛哭流涕。
想到得意处,洪通天不觉面露微笑,一身白衣的他倚窗而立,微风徐来,卷起他的衣袂,白雾趁机飘入阁中,将其环绕,更显得他飘然若仙,超凡脱尘。
就在同一时刻,墨言在仔细检查过自己房间无人监视后,念动咒语,一本薄薄的册子,在房中凭空出现,跌落在他手上。
墨言翻开这本父亲临死前给他的册子,第一页就写着:修习我道,必将长生不死,纵横宇内,所向披靡。
15神祇血脉
墨言来昆山的路上,就已经很想知道父亲当初留给自己的册子里,写的到底是什么了,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抵达昆山后,他又要想办法安葬父亲的遗体。
只有当父亲的遗体葬在安全之处后,他才有时间来考虑自己的事情。
上辈子他最痛苦的事情有两件,一是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被青云老祖吞吃。二就是父亲的遗体被洪通天毁坏,自己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