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翎笑了一下,说道:“爹爹回京去看你们爷爷了呢。”蹲□将两个孩子搂到怀里,柳欣翎心头有些发软,说道:“咱们也要回京了,到时就能见到爹爹了~~”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着脑袋,估计也是不懂的罢。
柳欣翎摸摸他们的脑袋,让嬷嬷抱他们去用早膳,然后叫来了管家,开始处理他们离开后的事情。
开阳城至京城的路程,按正常的时间计算,二十天左右就能抵达。虽然三年前他们从京城出发行往开阳城,足足用了四十天的时间,但却是因为那时楚啸天并未急着赶路,加上半途中又检查出柳欣翎有孕,便将时间拖延下来。
而楚啸天此次回京,却将二十天的路程直接缩减为了十天,足足捎去一半的时间,让一路跟随保护的大内侍卫都有些吃不消。可是,当那些侍卫看着楚啸天虽然疲惫但却挺得笔直的背脊,顿时能掩敬佩。
京城的人皆道安阳王世子楚啸天纨绔子弟,难当大任,却在三年前中秋宴上三场比试中赢得头筹,灭尽南夷王子威风,扬我大楚之威。或许,那时让人对他的印象稍有改观,可是,二十年的印象不是说改就改的,特别是他刚威风了一把,却马上被皇帝贬到了封地,让人们停留在他身上的好印象太少了。
而如今,看到这个男人坚硬而不屈的一面,这些大内侍卫不由得心生敬意。不管他是因为担心安阳王而强撑着,或许是为的是其他,都让他们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传说中一无是处的无用世子,说不定,他藏得比他们所有人想的都要深。
过了这片树林,再行两个时辰,便到京城了。
楚啸天望着看不到边的树林,默默地用舌头舔了下干躁开裂的唇瓣,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世子,请吃些东西。”一个侍卫将一袋水囊和一个裹着薰ròu的馒头递了过来。
楚啸天也没有拒绝或嫌弃,接过后便默默地吃起来。
这又是一个让这些大内侍卫惊讶的地方。都曾言安阳王世子出生起即大富大贵,命中贵不可言,锦衣玉食,必不可少,想必他从来没有因为赶路而吃过如此粗糙的食物罢。可是又有谁知道,楚啸天一年前在倭国潜伏,被倭人追杀时,为了逃命,连糙根都啃过,却未曾皱过一下眉头。
三两下便吃完了馒头,又喝了好几口水,楚啸天一跃起身,说道:“走了!”
侍卫们一听,心中一阵叫苦。从昨晚赶路到现在,已经整整行了十个时辰的路,若不是要吃东西,说不定安阳王世子根本没有想过停下歇息。
不过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不敢有任何意见,赶紧收好东西,翻身上马。
两个时辰后,楚啸天回到了阔别三年的京城。
三年时间,对于一个历尽风霜的古城来说,变化并不大,大街上依旧繁华。
楚啸天却未多看一眼,骑马往内城行去,直到进了内城,因官府的规定,不得在内城纵马驰行,只能下了马,让侍卫牵着马,而他已经快一步地往安阳王府行去。
安阳王府大门关着,摆足了闭门谢客的意味儿,不若以往大门都是开着的。
门敲响不久,门人打开了门,楚啸天看也不看,大步走进住了近二十年的家。
“你……”那门房惊疑不定地看着大步离开的男人,上前就要将人拦下。
楚啸天沉怒道:“死奴才,连本世子都不认得了么?滚!”
门人被这熟悉而嚣张的声音惊得呆在了原地,差点要揉揉眼睛,看看是不是被贬到封地的世子爷回来了……可是,那张脸胡子拉杂的脸,这满面风霜的模样与原来那个英俊而光鲜亮丽的男人何止是十万八千里的区别,他认得出来才有鬼。
楚啸天不理会门人的反应,直接往落仙院而去。他心急如焚、日夜兼程、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就怕自己迟了,抱撼终身。
管家楚胜听闻声音,也迎了出来,看到大步走来的男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世子爷……”从小看大的少主子还是认得的,特别是他知道世子爷并不若外头传言的那般纨绔无用,一看那眉眼间难掩的煞气,便知道是属于谁的了。
“胜叔,我爹怎么样了?”楚啸天劈头便问。
楚胜蹙起眉头,有些黯然道:“不太好……太医说,王爷伤到了心脉,不能根治,只难拖着时日……”
听罢,楚啸天眼睛暗了暗,然后加快了步子朝落仙院行去。
到了落仙院,楚啸天看到因听到声音而迎出来的母亲,素来美丽优雅的母亲眉头添了愁绪,仿佛连眼角也浮现了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