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还带着点散漫的笑,却听得人后背凉飕飕的,莫名发冷。
大家都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讲得这样理直气壮,可望川姜氏传承数千年,撞了服饰的也该是姜学长你才对吧!
风越辞听他们叽叽喳喳不停,出声道:“你们轮流御船,权作修习。有谁课程未过,可多请教旁人。”
学宫课程为礼、乐、术、御、书、数,其中“御”字一道便是指驾驭灵器,对于灵力不济的学子们来讲,不过关是常有的事。
“是!”小朋友们齐齐应道,顿时没了八卦心思,都跑上去摸灵器去了。
姜桓与风越辞并肩而后,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忽然问:“姜家人与叶家人,道君更偏向哪方?”
风越辞道:“都很好。”
姜桓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若是打起来,想必会很有趣。”
风越辞迈步踏上船舫,姜桓下意识扶了一把,却听他微凉的声音响起:“天地间道法自然,伤天和易受天谴。姜公子杀性过重,收敛些好。”
姜桓俊脸含笑,眉目飞扬:“哦?这天地之大,我姜桓又怕过什么。”
风越辞缓步而行,素衣长发,袖起清风,其上青莲纹层层漾开,有一种遗世出尘的孤高之美。他站在船舫上,目光扫过姜桓骄狂嚣张的模样,波澜不惊道:“但愿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姜帝党:→→
魔王党:→→
第17章 途中
乌灵船精致华美,虽说被姜桓嫌弃,却很招小辈们喜欢,各个争着要试一试。只是他们到底年轻,灵船行驶在云间,稳倒是稳,路线却歪成了蜈蚣形,引得不少过路修者频频回头。
甚至险些撞上几位御剑载人的长辈。
“华夏学宫的当心点,那边那边,走直路啊!哎你们师长呢?怎地让你们几个小孩御船胡来!”
“前辈,我们在修行呢!对不住啦!您慢走!”
小辈们既羞愧又兴奋,学宫理论课程多,实践时也是在固定场地,更有师长在旁护着,哪里有过这么刺激的。
银丝帘幕轻扬,若隐若现,风越辞靠坐在舫中塌上,手持一卷书静静翻阅,对外界动静恍如未闻,由着小孩们自己折腾。
姜桓躺在船舱顶上,翘着长腿,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我说道君,你心可真大,也不怕出事。”
风越辞道:“有姜公子在,自然放心。”
姜桓往下掀开帘子,见他持书半躺着,乌发横陈,姿态分明端正,仍是那副不辨悲喜的清淡模样,却莫名多了几分慵懒之意。
美人就是美人,怎么样都美极了。
姜桓盯着他看,笑了笑:“道君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使唤我么?我可不做亏本买卖。”
风越辞道:“随你。”
他眼眸未抬,翻过一页书,看得格外认真,似乎沉浸在了书中世界。
姜桓不满,脚尖轻点,身形转动,眨眼便坐进来,敲了敲桌子,抬手在他跟前晃动:“道君,我在跟你讲话,能不能多给点回应?”
风越辞只观书,未作声。
姜桓眯起眼睛,心说一本破书,有什么好看的,比得上大活人有趣么!
他忽然凑近,手掌一下子挡在了书上。
风越辞终于抬头,淡淡道:“姜公子。”
姜桓近距离对上他的脸庞,只觉雪玉似得清透,没有半分瑕疵,禁不住呼吸一窒,忘了下面要讲什么。
风越辞亦觉太近,但身后无退路,只得微微偏头,长发落满左肩,更有几缕缠在了姜桓指尖。
姜桓此刻脑中都是空白的,下意识开口,声音飘得像在云端上:“道君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酒?”
风越辞见他没有后退的意思,不得已抬手抵住他肩膀道:“记得。离宫时桃花将落,我在树下埋了一坛桃花酿,如今回去,正可开封。”
手微用力,将人往后推动,可姜桓稳如泰山,却是分毫未动。
姜桓笑吟吟地望着他,言下之意仿佛是——来来来,你再推啊。
风越辞目光微转,如同在看一个顽劣孩童,扬起书卷就要敲他头。
姜桓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心中一荡,仿佛是掉入了落花丛中,当可醉生梦死了。
姜桓怕伤到他,极力放轻力道,含着笑意问:“桃花酿可是道君自己酿的?”
风越辞轻轻颔首,收回手又咳嗽起来。
姜桓本想再调侃他几句,见此顿时心中一紧,“你身体……”
风越辞边咳嗽边摇头,掌心竟见了血,将姜桓吓了一跳,忙按住他手腕传送灵力,扬声就要喊“林姑娘”。
风越辞阻止他,淡声道:“林姑娘已经尽力,对此亦无办法可治。我并无大碍,只有些头疼,不必惊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