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明朝此时流通的多是铜钱,能有银锞子的人家,那必须是家财万贯吃喝不愁的,才会有储存的一些金银。
其余人家都是使用铜钱和大钱作为流通货币,更多的是贬值速度最快的宝钞。
“你闭嘴!”里长都要气疯了!
他好不容易让文景辉松口不再追究武贵友的罪责,至于钱不钱的,不是可以讲价的吗?
怎么武佟氏就这么没脑子,非要让武贵友去坐牢不可呢?
“我不活了我!”武佟氏又一屁股坐下开始嚎:“一百两?把我们全家卖了都不值这个价!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全家都得去要饭吃了啊!可怜我那小儿子才十岁的年纪啊!”
武树生也懵了。
那可是十两啊!
他们全家一年都不一定能攒下来十两银子。
“你们家不是挺有钱的吗?都能买良人回来做奴才了,还差十两银子吗?”不管武佟氏怎么哭嚎,文景辉就看着里长。
里长不是向着武家的吗?那他就盯着里长,让他给武家做主了。
“十两……。”里长也有些头疼,他们三合村什么样儿他比谁都清楚,一年到头,连交税的时候,都是拖拖拉拉的,别说县城里了,就是九河镇的人都看不起他们,镇长每次有什么好事儿,也想不到三合村,实在是他们这里太偏僻不说,人也很穷,又不讲理……。
唉!
里长想一想都觉得心酸!
“太多了!绝不可能!”作为掌家管钱的武佟氏,死也不要拿出这多么多钱来给个外人!
而且那个外人还跟武大关系很好!
当年她让武大去服兵役的时候,收了的安家钱也才十两银子,现在让她吐出来,不可能!
这是她留着给小二儿和老小儿娶媳妇用的,连女儿都没有份儿,更何况是武大了。
“那你就让武贵友等着被关大牢!”里长也生气了,他这边还在想办法如何示弱讲价呢,武佟氏就自己先嚷嚷上了,撒泼打滚管用,这个小后生早就妥协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武大紧握双拳,双眼泛红……。
武树生看都不看武大一眼,就跟武贵友爷俩好的窃窃私语,其实说的不过是十两银子太多了,二两还差不多。
难道在他们眼里,自己还不值十两银子?
武大低头轻轻一笑,也是,当年武佟氏就卖了他十两银子,这二次再卖,可能没那么高的价格了,兵役毕竟是九死一生的活儿……。
“你们也别争执了,是非对错,自有县太爷定夺,现在,你们是不是能让开路了?还是想继续抢劫?”文景辉看武大整个人都要憋屈的爆炸了,不想再耽搁的,想先回去再说。
这地方待的他也憋屈不已,三合村,他跟这地儿八字犯冲!
“老大!老大你说句话!”武树生这才一激灵,想起来,文景辉还没松口说放过武贵友呢!
这可不行啊!
武树生倒是知道找关键人物,他一个劲儿的想要拉扯武大,但是武大被两个长工护在身后,他是冲不过去的。
“武大,还不赶紧的走,这地方,以后都绕道吧!”文景辉可不管武树生喊什么,在他看来,武大跟武树生的父子之情,简直就等于没有一样。
武大抬起头,同样是看都不看武树生一眼,同往常一样听话的拉着牛车往前走,前头开路的是两个长工,后一辆牛车的后面,还有一个殿后的长工,文景辉就带着孩子坐在牛车上。
武佟氏想要冲上来,但是却被长工甩的啪啪响的牛鞭子给吓退了回去。
那鞭子一看打人就非常疼!
武贵友倒是想冲上去,可里长一瞪眼,他就跟他爹武树生一样怂了回去。
武家都消停了,其余的人更不敢往前凑了,文景辉一口一个拦路,一句一字的抢劫,谁都怕摊上事儿啊!
里长抬起手张了张嘴想要拦,可是看看武树生那窝囊样儿,愣是没说出拦下来的话!
再看看武家人,更来气了!
“都给我滚回去!还嫌丢人现眼不够的吗?”里长一转身,生气的走了。
以后可不要再管武家的事情了,太闹心!
“里长!里长!姐夫!”武树生屁滚尿流的撵着里长:“不能真让小二进大牢吧?这也不是啥大事儿……?”
“放屁!”里长气的所有的火都朝武树生发了出来:“钱没了能再挣,要是你家小二真被捉去关大牢,还是好的了,要是被贩卖为奴,这辈子,甚至子子孙孙都是贱籍!贱籍之人是什么?牲口都不如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人死了要钱有什么用?你个糊涂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