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子是程逸两年前买的,离程逸公司距离十分钟车程,复式楼,一层近两百个平方,装修花了几百万,请的知名设计师,程逸喜欢买画,客厅里那幅挂画就花了一百多万。
这房子地理位置极好,两条街外就是B市最大的商场缤纷城。
顾眠一口气在商场里刷了三十多万。
程逸不是个吝啬的人,“顾眠”的卡里总有花不完的钱,这次结婚,程逸也提出了相当优渥的条件,只要“顾眠”和他离婚,立刻就能拥有上亿的身家。
然而对于“顾眠”而言,如果没有家,给她再多钱也没用。
程逸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顾眠正独自一人坐在某座大厦的58层西餐厅欣赏着城市夜景,吃着牛排。
程逸低沉的声音里压抑着不悦:“你现在在哪里?”
顾眠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才懒洋洋的回复:“吃饭。”
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语气里的不悦越发明显:“你是不是忘了你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顾眠顿了顿,笑了:“还真忘了。”
程逸再度沉默了几秒,眉心深深地折起:“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顾眠轻轻摇晃着红酒杯,眼睛里闪烁着恶意:“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你在家里等我一下吧。”
那头gān脆的挂了电话。
顾眠讥讽的一笑,把手机关机,丢进包包里,继续慢条斯理的享用她的晚餐。
而程逸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
顾眠正端着红酒杯,眺望外面的城市夜景出神。
她知道,今天晚上程逸约见“顾眠”,是拿了离婚协议过来想让她签字。
但“顾眠”看都没看就把那份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
“顾眠”的愿望也很简单。
挽回丈夫和儿女的心。
要让程逸后悔和她离婚。
顾眠轻轻摇晃着红酒杯,看着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痕迹。
刺耳的玻璃碎裂声打破了她的沉思。
顾眠侧目望去,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惊叫着从座位上站起来:“你这个服务员怎么回事啊?!你看看我的裙子!都是红酒!”
“对不起。”男侍应生弯下腰去,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捡进托盘里,声音并不慌乱,反而是十分平静的语气:“我会赔给您洗衣费用。”
女人尖酸的挑起眉:“洗衣费?我这条裙子六千块钱买的!我要你赔!”
四周用餐的客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有些没面子,站起来想拉着她坐下:“算了吧,他一个服务员,哪里赔的起。”
女人大概本来心情就不好,也不过是借题发挥,听男人劝解,非但没有算了,反而犹如火上浇油,甩开他的手,声音扬高了:“服务员怎么了?服务员就不用赔了?怎么了!你穷你有理啊!”她说着,一脚对着蹲在地上捡玻璃碎渣的男服务员踹去,踹翻了他手里的托盘,碎玻璃顿时又掉了一地。
年轻的男服务生低着头,侧脸冷凝。
“我来赔。”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顾眠拎着包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还没有开封的红钞,直接撕开封条,冲着那个挑着眉看她的女人微微一笑:“这里是一万块,六千赔给你的裙子,四千是给你的jīng神损失费。”
她说完,微笑着把钱朝女人脸上一扬,一叠红色钞票在半空中散落开来,纷纷扬扬落了一桌子一地。
男服务员仰起头来,目光落在顾眠脸上。
顾眠却没看他,又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来,拿在手里甩了甩,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是冷的:“够不够?不够我还有。”
女人哪里受过这样的侮rǔ:“你神经病啊!”
“算了算了。”男人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钱都捡起来拿在手里,直接半拖半抱的把女人带走了。
顾眠也没了再吃什么的兴趣,把钱往包里一塞,拎着包在隐晦的视线中径直走了。
站在电梯门口,刚要进去,就有人追了出来。
“等等!”
顾眠侧头望去。
是刚才那个被刁难的男服务员。
她刚才没注意,没想到这个男服务员还生了副好皮囊。
二十来岁的年轻脸庞,深邃的面部轮廓,眉眼鼻梁嘴唇,挑不出一丝不好来,却又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
刚才那个刁难他的女人已经上了点年纪,如果再年轻一点,估计看到他这张脸,也不好意思刁难了。
“刚才谢谢您。”他站在顾眠面前,薄唇微抿,说:“麻烦您留个电话号码给我,这笔钱我会还给您的。”
“不用了。”顾眠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你。只是心情不好,拿她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