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建航果然惊骇的睁大了眼,像是不敢置信黎毓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他直接抓起桌上的茶壶朝他头上砸去:“你个láng心狗肺的小畜生!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他往前冲了两步,就动不了了,脸上的表情僵住。
茶壶碎了一地。
黎毓的额角缓缓流下一条鲜艳刺眼的血柱,爬满了他半张jīng致的面孔——
林雪梅惊叫了一声,立刻扑过去:“黎毓!你流血了!”
黎毓仿佛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自己流血了,他冷冷的注视着黎建航,然后用力推开林雪梅,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
林雪梅慌得不行:“周姐!快打电话叫120!”又扭头对黎建航低吼:“这可是你唯一的儿子!没了他,你就真的绝后了!”
黎建航脸上难堪后悔的神情在听到林雪梅这句话后又狠厉起来:“绝后?这么个小畜生,我巴不得他死了!”
黎毓一步一步往楼上走,黑眸如深渊。
黎毓刚走回房间,林雪梅就冲了进来,她撕开虚伪的面具,露出真实的丑陋面孔,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搞成这样你高兴了吗?你是不是想报复我?啊!是不是觉得小时候我打你骂你,所以现在要这么报复我?不想让我有好日子过!啊?”
她像个泼妇一样揪住黎毓的领子,浑然不顾他满脸是血,眼神毫无生气,她像个毫无理智的疯子,宣泄着自己一直压抑着的愤怒和恨意:“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才成了黎太太!你为什么就是不能让我安安稳稳的过几天好日子?啊?你不就是记恨我吗?那都过去多久了!你就不能把那些事情忘了吗?!因为我,你才能过现在的好日子!住最大的房子!坐最好的车!以后这一切都是你的!这还不够吗?!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想bī死我吗!啊?bī死我你才满意是不是?你要记住,我是你亲妈!是我把你生下来的!”
“所以啊......”黎毓灰暗的眼睛毫无丝毫感情的看着林雪梅:“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林雪梅愣了一下,然后就被他推了出去。
黎毓反锁上门,一阵头晕目眩,他想往chuáng边走,走了几步就摔倒在地,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地毯上都沾了血,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满手的血,颜色有点像顾眠给他织的那条手绳。
顾眠......
脑海里浮起那双笑盈盈的眼睛。
她说,会一直陪着他。
她说,要养他。
他忽然笑起来。
*
说好明天见的黎毓,早自习却不见人影,打电话,手机关机。
顾眠心里有点不安,过去找江曦晨问,江曦晨也什么都不知道。
顾眠刚要走,江曦晨就想起什么来:“不过昨天小区里好像来了辆救护车。应该不会是黎毓出什么事了吧?”
顾眠一整天都心惊肉跳的,下午跟班主任请晚自习的假,因为上次的冲突,班主任非但没批假,反而yīn阳怪气的把顾眠说了一通。
顾眠冷静下来想了想,要是自己大半晚上的去黎毓家里,只怕会让他的家人莫名其妙,只能按捺到第二天,黎毓还是没来。
顾眠只能趁着中午一点时间去探知情况,那个小区外人不让进,顾眠只能求救江曦晨,直接告诉她,自己和黎毓在谈恋爱,她很担心黎毓,江曦晨听了虽然吃惊不小,但还是立刻答应陪她过去,没想到她班的班主任突然叫她去办公室有事找她,于是她把江煦言的电话给了顾眠,说江煦言在家的。
顾眠只能一个人打车去了,快到了她给江煦言打电话,没想到江煦言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她了,原来是江曦晨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接一下顾眠。
江曦晨直接把车停在了黎毓家门口,然后下车说:“我和你一起进去。”
“谢谢。”顾眠没有拒绝。
没想到黎毓一家人都不在,只有保姆在家,她告诉顾眠,黎毓一家都出去旅游去了。
江煦言淡淡的说:“我今天晨跑还看到黎太太开车回来了。”
“就是今天上午去的。”保姆说。
顾眠无功而返。
“是什么要紧事非要找黎毓?他电话呢?打不通吗?”
“关机了。”顾眠神情郁郁,保姆的说法站不住脚,她总觉得黎毓肯定是出事了。
她很快振作起jīng神:“没事的江哥哥,辛苦你了,谢谢你帮忙,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江煦言打开了车门。
“那就麻烦你了。”顾眠也没扭捏,坐进了车里。
把顾眠送到学校门口,江煦言见顾眠神情郁郁,全然不似那天在家里一样生气勃勃,忍不住说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也许我能帮忙联系一下黎叔叔,让他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