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流云医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能将人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他目光热切地看着墨远:“怎么样?我这病……”
墨远没回答他的话,脚一动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弯腰将脚边的东西拾起,翻看打量道:“这是……”
马知府目光落在那东西上,下巴一掉,眼一撑,“砰”一声从榻上蹦起来,出手如电,飞快地抢过他手里的东西,面色狂喜道:“我的我的我的!”
他爱不释手地摸了一会儿失而复得的带钩,又小心翼翼做贼似的抬眼往房顶上四处瞟,同时将带钩宝贝地揣进怀里紧紧按住。
墨远忍着笑,惊诧道:“大人的病好了?”
马知府终于回神,似乎刚才一跃而起耗去了所有力气,立刻又“砰”一声脱力倒回榻上,重新哼哼唧唧起来。
墨远:“……”
马知府倒也不算装病,只不过这病缘自心结,这会儿心结解了,人瞧着就迅速精神起来,墨远始终保持着惊讶的态度,诊完脉说:“大人并无大碍,缘何一直不见好?”
似乎对前几位大夫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马知府紧紧按着胸口魂飞天外,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墨远只好对一旁的管家道:“没有大碍,过几天就能好了,我开个方子给大人调理调理。”
管家对自家老爷时哭时笑的疯癫样子有些蒙,迟缓地点点头,接过墨远的方子才回过神,忙对他施礼道谢,又付了诊金说了一箩筐好话,这才恭恭敬敬将他送出门去。
墨远回到城外,直接去找了医馆掌柜,道:“现在所有病人都从甲位棚子里搬出去了,性命已经无碍,这场瘟疫算是控制住了,剩下一些琐事就交给你和其他几位大夫了。”
出来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连慕枫那里如何了,怕是要恼自己。
掌柜自然连声答应,还好心问了问马知府的情况,知道没什么事就放了心,最后道:“二公子是打算回医谷吗?”
墨远笑了笑:“是。”
掌柜常年待在郦城,并不清楚他已经离开医谷三年之久,墨远也不可能就此多说,便随意唬弄过去,哪曾想掌柜见他点头竟乐滋滋地搓搓手,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道:“那二公子能否替我带封家书给木头?”
木头是他的儿子,在医谷学医打杂已有五年,他本想找连家堡的镖师送信,可那只能等人家顺路了才能送,指不定哪日才能把信送到儿子手中呢,这会儿难得二公子在,二公子又一向是好说话的,他就求过来了。
墨远:“……”
*
裴元走到连慕枫身边道:“老大,云大公子并未在应城现身,倒是云二公子去了,如今那边瘟疫已经得到控制,云二公子声名鹊起,百姓们都恨不得给他立功德碑呢。”
连慕枫有些意外,皱眉点点头,吩咐道:“你去应城见见云二公子,将他大师兄的话带过去。”说完顿了顿,觉得不合适,又将裴元拦住,“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毕竟是流云公子的入室弟子,怠慢了不好。”
裴元问道:“老大打算带几个人去?莫遥公子还要继续找吗?”
连慕枫面色凝重:“继续找,找到人为止。宣王与南疆部族有什么秘议我们并不清楚,没有他,我们就没必要继续南下了。”
裴元是他的第一副手,办事极稳妥,很快就将事情安排下去,之后挑了几个人并一份礼,让那几人跟随连慕枫离开归义堂,过江赶往应城。
到了应城,连慕枫没耽搁,很快就找到流云医馆的掌柜,想不到掌柜却回了他一句:“二公子已经离开了。”
连慕枫愣了一下:“走了有多久?可是回医谷了?”
掌柜笑道:“不巧,走了有大半日了,倒是没回医谷,往南去了。”
连慕枫只好离开,走在路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勒停马问身边的人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那掌柜态度很奇怪?”
身边的人想了想,点头道:“是有点奇怪,似乎在忌惮老大?”
连慕枫:“……”
另一人道:“我觉得他在撒谎,老大转身要走时,他瞧着像松口气的样子。”
连慕枫扭头:“你怎么不早说?”
那人狗腿地笑了笑:“那时我以为他纯粹是震慑于老大您的赫赫威名。”
连慕枫:“……”
那一头,掌柜拉住刚进门的墨远,顿足道:“二公子您刚才去哪儿了?我早就说过这次在应城不要暴露身份,连家堡的人就在郦城,一江之隔,听到您的名号会找过来的,您看看,现在果然找过来了,还是连少堡主亲自来的!您没在路上撞见他们真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