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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叹了口气低声道:“若是他肯,我便是违抗了皇命也会带他离开那里,可是他终究不肯。”
这个他,薛寻自然是明白指的是谁,于是他皱了下眉头淡淡道:“若是他肯,你们两家的人头恐怕在这城墙上挂着了,那人眼睛里可揉不下沙子。”
他说的那人,言一自然也明白是谁的,言一恶狠狠的等着薛寻,薛寻冷然的看着他道:“我劝你早日断了那个念想吧,若是当初他没有答应也就罢了,既然是命,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言一听了怒气冲冲的眸子,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个奶娃娃那般,有些难过的低语道:“当初上面的眼睛是瞎的吗?怎么这么糟蹋人。”
薛寻听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本想反驳两声,可是想到昨天进宫前去拜见如妃,宫里的皇帝手里拎着一只画眉鸟,不顾风度和威仪的跑到息凤殿,一边把鸟放在桌子上,一边笑道:“爱妃你快来看,这鸟会说话的,真有趣。”
如妃听了,白了那人一眼,不过还是拿眼瞟了眼,淡淡道了句:“不过是一只畜生,皇帝也这么高兴。”
皇帝听了一愣,随后咧嘴一笑道:“爱妃这就不是了,就是因为是畜生,会说话,所以才显得三分稀奇,若是不然,哪有这么让人欢喜。”
如妃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皇帝干巴巴的笑了,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自己……
想到这里,薛寻微微出神,一旁的言一有些不满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副古古怪怪的模样。”
薛寻收回心思,淡淡一笑道:“没什么。”言罢,同言一继续喝酒。
后来薛寻离开京城,每走一处,都会写信给言一,说说周边的景致和民风,言一收到之后,摇头失笑暗道这个怪人。然后就会回信,信中之言,暗暗隐射当朝端坐正大光明之下的人又做了哪些荒唐事。
再后来,薛寻归,薛家势力越来越大,言一偶然对薛家也有不满,他是个藏不住性子的人,有什么话都是一口气说出来的。说完之后,坐在那里生闷气,薛寻同他一起,静静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碧玉茶杯,许久后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了。
薛寻回来了,然后感觉有些诡异,言一同样有这种感觉,好像薛家一夜之间从万丈高峰落了下来,差点摔成泥巴……在这种诡异之中,他们惊异的看到皇帝变了,如妃变了,皇后变了,太后变了,薛家变了,而薛寻似乎还是那样子,风轻云淡的。
言一在皇帝第一次把薛家本家之人杀了之后,不知为何突然想会不会有天皇帝的刀要驾到薛寻的脖子上,想到那个画面,言一忙喝了几口酒,把那个画面散去。
在后来,言一入了瑜王府,每天累得像头牛,很多事也就顾不上了。
言一在知道薛家亡了的时候,还在睡觉,睡觉之前被瑜王爷气得半死,如今瑜王爷后院中的鲜花满地,周边的池塘清澈见底,院子干干净净,房内一尘不染。每次看到这种情景,言一都是在心里泪流满面,这都是我的功劳啊,这都是我的功劳。
只可惜,瑜王爷对此不予理会,那个把他发配到瑜王爷府中当粗工的皇帝,更不会知道。至于他父亲言之章,每次听他抱怨,总是说有待磨练,有待磨练……
这天在整理好后院时,他浑身软绵绵的,随便清洗了下就倒在了c黄上,头挨着枕头就睡下了。
可是就算是这么累,当他听到吆喝之声时,还是猛然从梦中惊醒了,以为是有刺客,随意批了件外衣抓起一柄剑,便跳了起来前去杀敌。
杀气满脸的冲到门外,看到的却是穿着黄马甲的大批禁卫军,个个举着火把,把瑜王府的黑夜照成了白天。
言一愣愣的看着为首的禁卫军副指挥使王皆石亲自把瑜王爷带走了。
一时内,王府中没有人敢吭声。看到众人离开,言一不由的跳上前语气有些不敢置信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皆石看了他一眼道:“瑜王爷麾下军师陈建光,在宫当值,却消失不见,有人举报说他与薛清勾结谋反,皇上震怒,微臣等人奉命前来请瑜王爷入宫。”
当时言语,虽说是请人入宫,可是那动作,那神情却是在说是证据确凿,准备带着瑜王爷赴死那般。
言一心中一紧,瑜王爷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不知为何,他这么一声叹息,让言一突然想到了当年的薛寻,虽不是同一个人,却是同样的声音。
瑜王爷看着言一那么笑了下道:“小侯爷非我府中人,我走之后,小侯爷便可以脱离苦海,回到候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