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簪子上有毒。
但高凤年的身体却百毒不侵。
所以他并没有中毒,只是那伤却是真的。
“过来。”
一只手极其不方便的高凤年朝苏纷纷瞥了一眼。
苏纷纷躲在角落,磨磨蹭蹭的走过来。
“替我上药。”
高凤年把手里的药递给苏纷纷。
苏纷纷拿着药,“这个,要怎么弄啊?”
“笨手笨脚的……直接倒就行了。”
苏纷纷小心翼翼的拿着白瓷瓶往高凤年的伤口上倒。
簪子尾端被磨得很尖,扎的有些深。
苏纷纷能看到一些皮肉外翻,伤口像一个小洞一样在流血。
这药似乎是止血的。
苏纷纷倒上去以后血被止住了。
不过因为她倒的有些多,所以那粉末就堆在那里,糊着血。
苏纷纷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抹,不小心碰到高凤年的伤,惹得男人低哼一声。
“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纷纷有些紧张。
她本来就笨手笨脚的,做不好事情……
男人皱眉抿唇,似乎是疼得有些厉害。
“疼吗?”苏纷纷满脸心虚。
毕竟这伤是自己弄的,现在上个药,她又把人给戳疼了。
高凤年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
他的视线落到那只拿着小白瓷瓶的小手上。
指尖粉嫩,因为用力而泛白。似乎是因为太紧张,所以微微发颤。
高凤年的声音很轻,羽毛似得飘过来。
“你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苏纷纷一愣,红了脸。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啊……
不过她还是乖巧的微微蹲下身子,给高凤年吹了吹。
小姑娘柔软又纤细,青丝乌发垂肩,露出半张漂亮的小脸蛋。
站在他身边,噘着嘴,给他吹伤口。
软软的,甜甜的,香香的。
男人眯起眼,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颚,然后俯身亲了上去。
苏纷纷还保持着噘着小嘴的姿势。
高凤年稍触即逝,并没有深入。
苏纷纷呆呆盯着他,一副被吓到了的小表情。
男人面色不变,耳尖发红。
他舔了舔唇,道:“滚回笼子里去。”
苏纷纷立刻哆哆嗦嗦的滚回了笼子里。
还贴心的把自己栓好。
他,他刚才是要吃她吗?
就跟吃那些风干鸡一样……
屋子门口,贾方前来禀告,“厂公,刑部尚书大人求见。”
高凤年皱了皱眉,胡乱裹好伤口,躺回榻上,然后看一眼还坐在笼子里的苏纷纷。
“去内室躲着。”
苏纷纷立刻滚出来爬进内室。
片刻后,贾方将刑部尚书引了进来。
刑部尚书是来查案了。这查案当然是要先见一见当事人,然后再把肇事人拿回去审问的。
刑部把这案子剥开了,写了一份案件陈情,拿到高凤年面前。
高凤年“病”的起不来身,人躺在那里,穿着单薄的衣物,裹着绷带,满屋子药味,一脸虚弱,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刑部尚书看一眼这位昔日的掌权阉狗,没忍住挺了挺腰板,然后一板一眼的站在床边跟他说话,说要提了桂满月去问话。
苏纷纷躲在内室里,听到那刑部尚书的话,联想到一连串的逼供刑具,立刻就吓哭了。
刑部尚书早就听说高凤年已经病得起不来身了。
只差一口气就会去了。
因此,站在那里越发嚣张。
只等公事公办的说完几句话,就把人带走,却不想这个“病得马上就要升天”的男人躺在褥子里,缓慢睁开了眼。
依旧是那双凌厉的凤眸,只是虚虚一瞥,就将刑部尚书吓得跪倒在地。
“给给给厂公请安。”
高凤年闭了闭眼,“勉强”撑起身体。
他本就瘦,如今一病,整个人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似得单薄。
贾方赶紧替高凤年在身后垫了一个软枕。
高凤年靠在那里,垂眸看向面前跪着的刑部尚书。
高凤年虽然没说话,但气势下压,那刑部尚书立刻就趴的更低了。
高凤年虚弱的靠着,慢吞吞开口,“一点情趣罢了,不必多查。”
刑部尚书没想到这高凤年居然如此不要脸,公然承认与皇帝的女人有私情。
刑部尚书立刻脑补了一部清纯少妇不堪受辱,贞洁狠扎阉宦狗的画面。
不过这件事是太后吩咐下来要查的,就算这位桂昭仪再三贞五烈,还是要查。
“此事关系到厂公身体,太后娘娘吩咐彻查……”
“大人难道忘了?”高凤年懒洋洋道:“后宫不得干政。”
意思就是,他高凤年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太后这个女人说话了。
这就是典型的,神仙打架,百姓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