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泓禄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眉梢微挑看向许皇后,“皇后难道不知后宫例律,不得干预前朝政事吗?”
许皇后被泓禄的话一噎,但只一瞬便继续道:“皇上误会了,那博望侯是臣妾叔父,关心叔父,乃是尽孝之事。人常说百孝善为先,臣妾怎么可以置叔父于不顾呢,这可是大不孝之举。”
“呵…”轻笑一声,泓禄眼角微挑,“那皇后可知,自古孝义两难全,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之典故?”
苏清窝在床脚,正满头细汗的抓着自己的后背,却冷不丁的被泓禄一踹,只好眼汪汪的不敢动弹,但那后背痒的愈发厉害,她实在是忍不住,偷眼看着那泓禄正与许皇后说话,便偷偷摸摸的用床柱子蹭自己的后背。
“皇上这是逼臣妾做选择吗?”许皇后面色难看,声音不禁有些尖利起来,“但那时候皇上向我讨要苏清那宫女时,可是答应臣妾的。”
苏清正蹭的起劲,被许皇后尖利的声音一惊,猛地一下抬头,对上泓禄漫不经心的神情,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一动,快速的垂下脑袋,脸上那突兀出现的绯红蔓延开来直至她米分嫩的耳垂。
☆、第44章 蜜汁香蕉薯泥羹(贰)
苏清眨巴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泓禄,却看到那双浸着寒冰的眸子,赶紧又瑟瑟的缩回了脑袋,心下却是一阵的百转千回。
听刚才那许皇后的话,她是被这皇帝用什么条件从她的椒房殿讨过来的?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用得着他皇帝这么大费周章啊?
“朕是答应过你放那博望侯一马,那现在是那傅太保不放博望侯一马,与朕何干?”泓禄从床上翻身坐起,慢慢的捻起那被放置在床头的佛珠,嘴角微微勾起,神情高深。
狡辩!苏清听完那泓禄的话,深刻觉得这个皇帝简直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腹黑大帝啊,咬文嚼字推脱话语什么的,信手拈来。
“皇上,当年若不是许氏,现在这皇位上坐的还不知是谁呢,您现在这般是在过河拆桥吗?”这许皇后估计也是气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呵。”轻笑一声,泓禄慢慢的从床畔站起身,那挺拔的身姿高挑欣长,白皙的面容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看着便让人感觉到一种从骨子里面生出的毛骨悚然。
“传朕旨意,将皇后禁足椒房殿一月。”泓禄的声音清晰透彻,在内殿之中分为清明。
“皇上!”许皇后听罢,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扭曲的厉害,涂抹着艳色玫瑰红的樱唇微张,发出嘶哑的吼叫。
“带下去。”看着被两个太监死死扣住身形的许皇后,泓禄面无表情道。
“皇上,皇上,泓禄!…”许皇后的声音透着凄厉,那声嘶力竭的感觉让人从心底里发毛。
苏清缩在床脚,听着许皇后那声嘶力竭的叫声,便感觉身上那又痒又疼的感觉愈发严重了一点。
在这宫里几月有余,再加上原主的记忆,对苏清这皇后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在泓禄还是太子时,许皇后便嫁与了他,据说那时候,十里红妆,绵延千里,锣鼓喧天,响彻天际,整个京城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那个时候,整个东宫,也只有她太子妃一人,专宠多时,这太子妃时的许皇后也被京城之中的贵女名门争相羡慕,毕竟泓禄这般的地位,这般的容貌才情,能独宠她一人,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可好景不长,后来,先皇赏赐美人,太后下派宫娥,东宫之中出现愈来愈多的娇媚宫女,都让那时候的太子妃许皇后一日焦过一日。
她看着泓禄身侧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即使知道这是必然的结局,却还是忍不住的想,那时候的他们,是多么的温馨幸福。
焦躁,不安,恐惧,年老色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许皇后心神俱伤,所以她决定,即便是抓不住这男人的心,也要把这男人的身给留在身边,许氏一族那繁盛荣高的地位,便是她的武器。
许皇后口口声声说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许氏,可她那幽暗的心底深处,清晰的知道,她只是用许氏这个庞大的背影,来压制,牵制泓禄,她害怕,许氏倒了,她的皇后之位,她的一切,都会随着许氏的倒台而烟消云散。
许皇后明白,是她对许氏的偏执以及泓禄的执着,将这个男人越推越远了,可是她不后悔,她相信如果没有许氏,他的身边也不会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
苏清是女人,她大概是有些明白许皇后这股难掩的偏执,这幽幽后宫,深深宫闱,女人的命运境地,不都系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嘛,只是这许皇后已然太过于沉迷于权势,那对上皇帝都不愿意低下的头颅,注定了她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