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瑾申将目光望向了床榻上的夏成蹊,猛地一掀被衾,脸色剧变,一把抽过剑架上的寒剑,刺入了床榻之人。
鲜血四溅,殿中跪着的侍卫猛然失色,“王爷!”
瑾申恶狠狠盯着床上之人,“还不醒吗?神医?”
床上之人睁开双眼,淡漠看向瑾申,对于肩胛上的剑伤毫不在意。
“王爷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定会付出代价。”
“代价?”瑾申狠厉神色蓦然浮现,再一剑刺在他另一肩胛处,那人闷哼一声,瑾申上前将他脸上的面具撕下,哪里还是夏成蹊的模样,分明就是三日前那神医的面容。
“拖下去,严刑拷打!”
殿外进来几名侍卫,连忙将人拖了下去,瑾申大步朝外走,手中提着寒剑,边走边吩咐道:“来人,随本王出城!”
瑾申领兵在前,手中缰绳紧握,手中马鞭甩得啪啪作响,一行人风驰电掣朝城外赶去。
而此时,已出城门已久的陈震将马车停在一处密林之中,对着马车内的人躬身道:“皇上。”
马车帘被掀开,夏成蹊撕去了脸上的面具,下了马车。
前方树上拴着两匹良驹,不住的嘶鸣着。
其实早在陈震围困乾清殿时他便已经知道,陈震是顾王的人,毕竟当时陈震手中握着的那柄寒剑,他曾在顾王的寝房中见过不止一次。
当时他并未戳穿,默契地与陈震演戏给瑾申看,直到前些日子,陈震将一颗药丸假借顾王重伤的名义激怒自己,从而将那药丸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了自己手里。
而那药丸,便是夏成蹊体内所中之毒的解药。
后来他昏迷不醒,全是那解药的原因,太医院的太医自然查不出缘由,陈震适时将府中神医带入宫中,李代桃僵,将人换出了宫门。
夏成蹊勾唇冷笑,李代桃僵,又是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不知在宫中的瑾申知晓了真相,会不会气的呕血。
远远遥望京城方向,夏成蹊毫无留恋,翻身上马,执鞭,沉声道:“瑾申不久之后便会知晓真相,时间不多,咱们快走。”
“是。”
马蹄声一时间响彻密林,顺着一条小路,两匹良驹一前一后不要命的朝前方奔去。
到一个据点两人便换一匹马,而那良驹,显然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离得京城越远,夏成蹊一颗心便越发兴奋。
只是那兴奋的心还不过半日,便被身后隐约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浇得透心凉。
陈震下马,耳贴地面,一会儿起身,面容严峻道:“皇上,看来是追兵。”
“有多少人。”
“大概几十到百余人。”
夏成蹊环顾四周,出了这片密林便再无遮掩之处,远处炊烟缕缕,似有村庄,一片庄稼地里麦草枯黄。
夏成蹊当机立断,“将马放了,咱们进村。”
夏成蹊狠狠甩鞭,马儿发了疯似得往前跑,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夏成蹊脸色难看,“快走!”
两人疾步朝那村庄跑去,正巧碰到农作回家的百姓。
夏成蹊与陈震穿着不差,一瞧便知是外地人,夏成蹊与陈震自知若是被看见了,那群追兵一问,无处可逃,便四处躲着那些百姓。
可身后追兵已经远远可看见人影了,夏成蹊与陈震相视一眼,齐齐躲进了其中一间房子里。
院中无人,听到关门声有人从屋内走出,是个小姑娘。
似乎这已经很久没来陌生人了,那小姑娘还有些惊讶,“你们是谁?”
夏成蹊看着那小姑娘笑笑,“你不要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迫于无奈,这才来你家避一避。”
“避一避?”那小姑娘听了,朝屋内喊道:“爹爹,有人来了。”
不多时,从屋内走出一名壮汉,看着夏成蹊与陈震二人,也略微有些惊讶,“二位是?”
夏成蹊长话短说,“这位大哥,我与我兄长家住京城,前些日子在京中看不惯一名为富不仁的狗官强抢民女,告发得罪了他,没想到那狗官竟然公报私仇,要擒拿我与兄长归案,如今已经追来了,还望大哥行行好,让我与我兄长躲上一躲。”
那壮汉也是老实人,见夏成蹊面色焦急也被其所感,连忙道:“竟还有这种事!快进来快进来,你放心,我一定保你们平安。”
夏成蹊道了声谢,连忙与陈震躲进了厨房内,厨房有一大水缸,水缸后是个挖出来的大洞,平日是储藏食物的,夏成蹊与陈震躲进去刚刚好,才进房,便听见屋外的敲门声。
夏成蹊心悬到了嗓子眼。
院中传来几声询问之声,随后便是进屋搜查的声音。
一名侍卫进了厨房,在那水缸前走动片刻,四处瞧了瞧,未曾发现夏成蹊两人,遂退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