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有人躬身回应,“皇上,天色已晚,不如早些歇息。”
夏成蹊桀骜的看着殿外那人,重重叠叠的影子交替在一起,大抵归咎于殿外太过黑暗,殿内灯光微弱,斑斑驳驳的亮色光影随着烛光的晃动在那人身上,以致于殿外那人在夏成蹊眼里,成了那个高大俊朗的形象。
“皇叔……”
夏成蹊委屈的朝那人走近,脚下踉踉跄跄,“皇叔……”
可那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夏成蹊怒极了,“又不是在朝堂,皇叔又何必摆出这么一副疏离的模样给我看!”
“皇上,夜深了。”
“我知道夜深了,皇叔能陪我一起睡吗?”
那人没有说话,夏成蹊伸手要去拉他,却被仓皇躲开,夏成蹊头晕极了,朝前几步想拉他,不想让他躲开,伸手触碰到他衣袖,却只摸到那人手背一片冰凉,夏成蹊猛地清醒了几分,“你是谁?”
“奴才路福。”
“原来是路公公。”
夏成蹊略感失望,朝后退了几步,一个不慎,脚下一崴,一个趔趄,向一侧倒去。
但那想象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倏然萦绕在鼻翼,隔着重重布料,似乎还能听到耳畔那蓬勃有力的心跳声。
夏成蹊感受到自己被人抱起,下意识紧抓着那人的衣袖,朦胧间抬眼,根本就看不清来人是谁,但还是小声喊了句皇叔。
“我在。”
夏成蹊登时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又喊了句,“皇叔?”
顾王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人抱到床上,“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听了这话,夏成蹊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也知道自己喝了酒,仗着酒气,蛮横道:“皇叔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怎么是我胡闹,这些年不是一直是皇叔在胡闹吗?”
白芷悄悄将热水和毛巾送了进来,顾王亲自给他拧了毛巾给他擦脸,“本王怎么胡闹了?”
夏成蹊被他擦的舒服,半眯着眼看顾王,不似朝堂上那般冰冷无情,柔和烛光下,似乎那刚毅的侧脸也变得异常柔和。
夏成蹊心里委屈,这些年一直不冷不热晾着自己,让自己做这个孤家寡人,他却不知道在宫外快活成什么样。
“皇叔为什么对瑾玉这么冷淡。”
“君臣有别,皇上还是与臣离得远一些的好。”
“不要,瑾玉喜欢皇叔,瑾玉想和皇叔在一起。”
夏成蹊看见顾王笑了笑,深觉不可置信,“皇叔也喜欢瑾玉的对不对。”
“皇上这话不可再提,若是被宗人府那些人知道了,怕是难缠了。”
“皇叔不是说过吗,瑾玉有皇叔。”
顾王看着他,“是,你有皇叔。”
夏成蹊一把拉着他,眼圈微红,酒后人胆大,直接抱上了他的颈脖。
“瑾玉今日说要纳后,皇叔是生气了吗?”
顾王没有说话。
夏成蹊连忙道:“皇叔别生气,瑾玉不会纳后的,我只是生气,生气皇叔这么多年一直不理我,不……没有生气,瑾玉没有生皇叔的气,瑾玉只是……”
他越说越乱,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话怎么也说不清楚,急的汗都出来了。
“好了好了,皇叔知道。”顾王安抚他,“皇叔明白,你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顾王替他把衣服解了,脱得只剩一件中衣,夏成蹊看着给自己擦身子的顾王,登时恶从胆边生,身子贴了上去,“皇叔好不容易进宫一趟,陪瑾玉睡觉好吗?”
顾王看着他,双眸微沉,“皇上不是说要纳后吗,还说要宠幸白芷。”
夏成蹊身子一僵,继续蹭他的脸,“不是,我没有,皇叔不要冤枉我。”
“瑾玉!”
顾王呼吸不自觉得沉重了些,想扒开紧抓在自己身上的双手双脚,却被抱得更紧了。
“明日还有早朝,你需得早些休息。”
“不!瑾玉好不容易才见皇叔一面。”
顾王苦笑,“每日在朝堂莫非见不着?”
“不一样!”夏成蹊抬起头,看着顾王的眼睛,道:“瑾玉喜欢皇叔,皇叔就不能……喜欢瑾玉吗?”
顾王叹了口气,夏成蹊顺杆往上爬,直接跨坐在顾王身上,趁着酒性,将唇贴了上去。
那唇瓣温热柔软,似乎还带着美酒的醇香,醉人心脾,急促的鼻息洒在他脸颊上,悉心呵护了八年,终于开花结果,如今凑到你面前,等你来采摘熟透了的果实。
顾王心头痒痒的,宛如有什么东西轻轻的在挠,逼得他浑身欲血沸腾,每一处筋脉血脉倒流,轰得一声,齐聚着朝大脑涌去。
这个吻无疑是可怕的,将那那压抑在心底的渴望,被执拗的压在心底灼灼的情欲、久久无法自拔的感情,轰然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