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蹊看着他,说,“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你受伤,我后半辈子可能在床上度过,那你呢?你就没这个可能吗?”
顾城予所有的暴躁在这瞬间被抚平,看着病床上那个双眼噙着一汪泪,满脸委屈的人,一向不动与山的顾城予彻底败下阵来,抚着他的后脑,“夏夏,下次,别这样了,我会保护你,不用你保护我。”
夏成蹊疲惫的抓着他的手,“姐夫,我累了,想睡觉。”
“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夏成蹊抓着他的手心,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了,顾城予还坐在床边没有丝毫睡意,将夏成蹊紧握着自己的手翻了过来,五指淤青的痕迹在夏成蹊细净的手上颇为明显,小心将他的手放到一边,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外用的药来,用棉签沾取了,一点一点涂抹在他那些淤青的伤痕上。
病房里灯光微弱,顾城予起身后没有看见的是,夏成蹊睁开双眼,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看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舒怡就来了,虽然昨晚顾城予已经电话告知了她夏成蹊没事的消息,但是今天亲眼见到,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头,眼泪啪嗒便落了下来。
“妈,你别哭了,我没事,真的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舒怡心中苦闷,被夏成蹊这么一权,更加难受了,“都是妈不好,妈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事的,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舒怡摇摇头,“没有。”
夏成蹊咧嘴笑了笑,“没有就好。”
舒怡心疼的抚着儿子的手背,“小蹊,妈想通了,当年因为你舅舅,妈心甘情愿做了你爸的情妇,生下了你,在外人眼里,妈妈就是一个小三,现在还连累你,妈妈真的很抱歉。”
夏成蹊最听不得这话了,立刻就急了,“妈,你说这些干什么,这都是他们说的,我从来不放在心上,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如果不是妈妈,你就不用在夏家忍气吞声,小蹊,妈妈问你,想离开夏家吗?”
夏成蹊苦笑,“妈,我没关系,只要你过得好……”
“妈妈过的不好,妈妈是个小三,本来就不配住在夏家。”
“妈,你……”
“妈妈决定了,准备从夏家搬出来。”
夏成蹊凝眉,“搬出来?夏家会同意吗?”
“怎么不同意?”舒怡苦笑了声,“妈妈本来就不属于那里。”
夏成蹊握着她的手,“妈你还有我,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舒怡犹豫了大半辈子,从前一心为了自己弟弟,后来又一心为了自己儿子,现在也总该为自己活一活了。
“你舅舅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也能团聚了。”
“舅舅?”夏成蹊对那个从未蒙面的舅舅没什么印象,更没什么好感,远赴国外这么多年,常年除了电话,从未见过人,被舒怡这么一提,他还真没什么感觉。
“对,你舅舅前不久来电话,说是一个月后处理了国外的事物,就能回来了。”
夏成蹊不想扫兴,笑了笑,“那挺好的,我也挺期待舅舅回来的。”
“到时候你舅舅回来了,你也能好过一些。”
夏成蹊看着时间,“妈你先回去。”
舒怡笑了笑,“小蹊,你如今也大了,自己也有了主见,妈妈也不能干涉你,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人活一辈子,不是为了来受委屈的,活的开心,最重要。”
夏成蹊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舒怡才走不久,顾城予就来了,和往常一样,给他擦身体,看伤,在顾城予精心照顾下,夏成蹊的伤养了大半个月,终于可以出院了。
夏家暂时是不能回了,顾城予直接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夏成蹊知道,伤好了,秋后算账的时候到了。
卧房里,夏成蹊站在书桌前弓着身子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握笔的手贼紧,甚至还有些抖,通过胳膊往外看,没看到顾城予的身影,直起身体,悄悄揉了揉腰。
“怎么,写出来了?”
突如其来声音威严的在门口响起,夏成蹊一惊,连忙又拿笔伏在桌子上写着,刚拿起笔就觉得自己是个戏精,都已经被顾城予看到偷懒了,还装什么!
夏成蹊放下笔,转过身去看着顾城予,“姐夫,我背疼。”
顾城予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大步跨了过来,“怎么了?哪里疼,是不是上次那个受伤的地方?”
夏成蹊摇头,“腰。”
顾城予脸上的担忧这才消散了些,替他揉着腰,还不忘训斥他,“让你写的检查写的怎么样了?”
顾城予见着桌上白纸,拿起来一看,凝眉,“重写,十点前写不出来,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