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纪家, 只有两个孙子, 那就是云见和然然!”纪老先生这话算是直接将纪亦然排除在外。
其实这么多年从纪老先生的态度也能看出,他是真心没将纪亦然当成自己孙子。
纪亦然当年其实不叫纪亦然, 这个名字是纪然走丢之后改的。
什么意思, 显而易见。
“为什么?老先生,就算我有再大的错,亦然是无辜的!他是您的孙子, 亲孙子!”
“是,他是无辜,但那仅限于小时候,这些年你怎么教儿子的,你心知肚明,我老头子也心知肚明,你如果真的心疼自己的儿子,纪家的大门在哪,你知道该怎么做?可你这么多年一直待在纪家不走,你自己的选择怪不了别人。”
纪老先生合眼,深吸了口气,“正如少诚所说,纪亦然已经十八了,我们纪家也已经尽了该尽的责任,我会给你们一笔钱,明天,你们就搬出去吧,以后在外面,不准提是我们纪家的人。”
这笔钱算是买断了张婕芙母子与纪家的关系。
虽然以纪家,这笔钱完全不用出,但始终流着纪家的血。
张婕芙软软坐在沙发上。
一笔钱?
一笔钱能有什么用。
更何况她能猜到能有多少钱。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虽然在外面顶着情妇的头衔名声不好,但终究是住在纪家的,衣食住行富贵了十几年,一朝若是脱离了豪门,那笔钱,能够她挥霍几天呢?
不甘心啊,实在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十余年后回归原点,更不甘心自己什么都没得到。
“爷爷,爸,您不能这样对妈妈!”清亮夹着哭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纪亦然快步到客厅里,脸上已经是满脸的泪,眼睛通红。
“爷爷,这些年我一直尊敬您孝顺您,我是您的孙子,亲孙子,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于纪老先生而言,对纪亦然说感情并没多少感情,这么多年,照面其实也不多,但如今纪少诚正在晋升的关键点,云见也听说了提拔的风声,这乱七八糟的家事决不能传扬出去。
见纪老先生不说话,纪亦然又看向了纪少诚,“爸,我是您亲儿子,您怎么能这么对我和我妈,就算妈妈当年做错了什么,就不能看在您委屈了妈妈这么多年的份上,原谅她一次吗?”
“委屈多年?”纪云见笑了,望着纪亦然,唰得一声抽出了军刀,“纪亦然,谁给你的脸让你说出这种话的?委屈你妈?你问问你妈,你问她,在纪家这么多年,她委屈不?”
“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别叫我二哥!”一想到这些年纪亦然可能借着他的名号在外耀武扬威,纪云见仿佛吃了苍蝇般恶心,又一想到骆苏至今不肯喊他哥,怒从心起,“我只有一个弟弟,你算什么东西!”
其实张婕芙初心是想将纪亦然养的单纯善良,想着自己将来如果被纪家厌恶的话,还有个纪亦然能被纪家怜悯,自己好歹还有条后路。
可张婕芙心机在,为人处事哪样不被同一个屋檐下的纪亦然看得一清二楚?有样学样,小小年纪也有了张婕芙的阴险。
可偏偏张婕芙不教他心机,总为点蝇头小利而沾沾自喜,那副小家子气的做派,自然让纪家人不喜。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今天将东西打包好,明天,我会让人送你们离开。”纪老先生起身,略有些困乏,“少诚,到我书房来一趟。”
说完,提脚上楼。
张婕芙在纪少诚转身的瞬间拉住了他,“少诚,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
纪少诚却连想和她说话的意思都不曾有,直接推开,大步往楼上走。
张婕芙呆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记住了,如果以后让我知道你在外打着纪家的旗号招摇撞骗,我就砍了你的手!听明白了吗?”纪云见看纪亦然脓包一个,还抱着张婕芙哭,不禁冷笑,“这事没那么容易完,纪然受过的苦,你们也得尝尝!”
张婕芙与纪亦然两人抱在一起,也不知道有没有将纪云见的话听进去。
“妈,我们该怎么办?”
张婕芙搂着纪云见,浑身颤抖,她看着走出门的纪云见,在纪亦然耳边低声道:“亦然,别怕,妈不会让这样善罢甘休的!”
听了这话,纪亦然安心了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送张婕芙母子二人的车便停在了门口,有人将行李抬上车,张婕芙最后看了一眼她生活了十几年富贵华丽的地方,终于在不甘心之余离开了这。
上车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保镖将一信封递给张婕芙,“这是纪先生让我给你的东西。”
张婕芙接过一看,是一张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