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哥哥肯照看阿念……”张意话一出口,就被张铭温和的打断,“你和阿念,都由爹爹来照顾。”
张意低声道“是。”心中凄苦。爹是驸马,没有实权,他要怎样照顾儿女。
过几日,张铭上平北侯府看儿子儿媳,张并陪他喝了半日酒,微醺时,张铭又提起,“儿子,见见你弟弟妹妹。”
张并沉默半晌,不言语。
“你弟弟,一直生病;你妹妹,胆子小;这一双小儿女,委实令爹挂心。”想起女儿的眼泪,小儿子的病弱,张铭很是犯愁。
若是阿并肯认他们,一家人和和乐乐的,该多好。
张并连喝了几杯闷酒。沉声说道“吴王有两个心腹爱将,禁军指挥樊羊,三千营头领蔡虎,爹可知道?”
张铭点头。那岂有不知道的,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勇冠三军。
“都是我杀的!”张并神情冷酷,“这两人一死,吴王一派溃不成军。”
“他们的舅舅,因为我而落败,”张并看着张铭的眼睛,“他们的外祖母,死在我手上!”
张铭受了重击一般,呆傻许久。半天才缓过神来,跺脚道“傻孩子,你何苦染上鲜血!”秦贵妃迟早是要死的,你动什么手呀。
“情非得己,要救太后,只有杀了她。”秦贵妃眼见大势已去,一向雍容华贵的她竟发起疯来,抽出侍卫的刀砍向太后,是张并抢先一步杀了她。
张铭汗水涔涔而下,“幸亏她没有得手,不然,不然……”太后若为秦贵妃所杀,吴王哪能太太平平就藩,青川公主府又如何能保全,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如此,你和弟弟妹妹,一辈子不相见也便是了。”张铭只能认命。
“败了就败了,圣上、太后性情宽仁,未必不能给她一条活路,也不知她是发的什么疯。”想到秦贵妃,张铭越想越后怕。
杀了太后有什么用,皇帝还是会登基,吴王还是要臣服。
张并也不明白秦贵妃是什么心理。倒是事后悠然分析过,秦贵妃一向在太后面前是趾高气扬的,居高临下的,蓦地夺嫡失败,太后变成了高高在上的那个。两个女人争了一辈子,资质平庸的太后成了最后的赢家,惊才绝艳的贵妃如何能服,宁可跟太后同归于尽。
“也不想想儿女么?”张并疑惑。
“她以己度人,肯定以为只要败了,吴王和青川必死无疑。”秦贵妃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她若胜了,死的就是皇帝和太后。
张并赞叹“我媳妇儿说的真有道理!”
悠然得意“那是自然。我小时候,爹爹便叫我做:常有理!爹爹说了,孟悠然小姐,便是常有理小姐。”
张并极富想像力,眼前仿佛出现小悠然翻着书本跟老爹据理力争的可爱样子,他伸出长臂将妻子揽入怀中,低声问,“那时,你几岁?”
悠然回忆着,“八岁吧。”那是自己刚刚穿过来,病刚刚好,对日日喂自己吃饭哄自己吃药的老爹没一丝畏惧,常常坐在小凳子上跟老爹一来一去的辩论,辩不过就跑去翻书,然后回来继续,慢慢就成了老爹口中的“常有理”。
“八岁?”张并低声笑,“我遇见你时,你已十一二岁了,怎么办呢,你八岁时的可爱样子,哥哥没看到。”
“怎么办?能怎么办?”悠然冲他翻翻白眼,没看到就没看到呗,能怎么办。
“好办啊,”张并翻身把妻子压在身下,柔声道“咱们生个闺女,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哥哥不就看到你小时候了么?”
悠然刚要提抗议,张并已堵上她的嘴,深深热吻,“心肝,咱们再生个儿子,你也能看到哥哥小时候,好不好?”
“不好!”悠然话刚刚出口,又被吻了上来,他的吻,深切缠绵,实在**,渐渐的悠然什么都忘了,只柔顺的迎合他,唔,接吻,□,他学什么都学得快,还能举一反三。
次日,悠然连起床的力气也没有,“对不住,是哥哥太孟浪了。”张并一脸愧意的抱她泡了回热水,低声下气的保证,“以后不会了。”
悠然横了他一眼,撅起小嘴,“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
张并轻轻啄她的唇,满脸羞愧,“我耐不住。”
这么高大魁梧的男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目光中全是企求,悠然很是不忍心,抱住男人的脖子,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哥哥,我喜欢,我喜欢你这样。”
二人紧紧相拥。悠然被抱得透不过气来,心中却快活无比,这就是幸福吗,这就是幸福吧。
东四胡同。黄馨和孟正宇也是满心满怀的幸福。
三月二十,是黄馨的生辰。悠然早早的命人送了一拨又一拨礼物过来,从吃的喝的,到穿的用的,以至家具摆件,应有尽有,很富足的感觉。“你这孩子,你不是把你家都搬过来了吧。”黄馨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