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莲嫂都忙着走亲访友的,也就忘记了另外几亩看似更需要照顾的地。梨子一挂果,莲嫂才记起了小鲜在村头的那三亩地。下了场润土的雨后,为了来年春耕,该是给地里翻翻土,加点稻草灰了。到了村头一看,那几亩苜蓿开始凋了,绿杆子都烂在了地里,草根草叶已经发起了酵来。红砖色的土壤里被层层由绿转黑的草叶覆盖住,闻着一股酸甜可口的草味。
再看地里的泥土,也不需要再翻土了,原来经由小鲜的手种下去的苜蓿的根茎比寻常的苜蓿的根系要发达很多,根茎就像天然农用锄头。三亩地里,长了数之不尽的苜蓿草,根结交错,开了一个冬天的花,根系全都深扎进了土里,板结的土地被扎了千百个口子。雨水一淋,就轻松地渗进了地底,土的颜色也从砖红色往了黑红色转变,就连莲嫂那样不懂门道的人都知道,田地的肥力和去年不同了。
春耕还早,诸时军就手把手地教起了小鲜的课业来,从贵阳回来后,老爷子不只身体好了,思路也一下子豁达开了。他不再拘泥于教导小鲜那些课本里的知识,而是和她讲起了历史,地理,农业,科学,各种各类,这也让小鲜更加了解了外面的世界。她知道了现在呆得葛村只是中国西南的一个小山村,外出的方式并只有做轮子车和火车两种,这里的人也能上天,不过要靠一种叫做“飞机”的铁鸟,中国的外头还有很多其他的国家,比海更大的是海洋。
在诸时军渐进式的教育里,小鲜跟空间里的甘蔗苗都跟吸水海棉似的成长起来。她脸上的稚气日渐减少,听着诸时军的话时,还能提出几句自己的意见。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小鲜知道了解的,比她过去活得十几年还要多。
偶尔诸时军还会放一段英语新闻给小鲜听,听得次数多了,小鲜也就大概能猜出新闻里的内容来,诸时军也让小鲜练了字,说是要等她正式上学后,和同学一起写字。诸时军想让小鲜比其他的孩童有更高的起点,可是学校生活还是必须得经历的。
入了二月,春耕即将开始的某一个晚上,诸时军刚和小鲜讲完了段位于中国的东边的东边的一片大洋上,火山岛-夏威夷的故事,老爷子见小鲜听得津津有味,就将几个月来一直酝酿着的想法说了出来,“小鲜,外公和村长商量了下,等到开了春,由他家的小海带着你去对面山脚的寺庙上课怎么样?”其实照着诸时军的打算,是要等下半年才送小鲜过去的,可现在形式有变,诸时军打算开了春就跟村长上山勘测下山势,先搞水稻试验田,如果情形好的话,就带着全村村民一起发展农业,今年葛村一定要脱了“贫困村”这个名头。
“去寺庙上课?和鼻涕海一起去?”鼻涕海是村长的孙子,他父母都在汕头打工,小海比她大半岁,不过到了现在连鼻涕都不会自个儿搽。小鲜想着心里就千万个不乐意。她也不想和一群小孩坐在一起上啥课,外公不就是她最好的老师么,“外公,我不要去读书,我跟着你们一起上山种田,”小鲜撒着娇,她哪有空去读书,她还得分神找铁喂给“甘蔗苗”,又得去种香米,可没功夫和那群小孩混在一起。
“小孩子到了年龄都得上学,那样才能合群,”诸时军早前听莲嫂夸小鲜懂事,洗衣梳头发,比以前懂事多了,越夸诸时军越觉得小外孙女是跟自己这个老头子住一起久了,丢了孩童心性,心里一急就认准了要将她送到学校里去,童年总该有童伴,整天跟在了大人身后像啥样。
小鲜见撒娇不管用,就拎了条板凳坐在了角落里,也不哭也不闹,就静坐抗议着。
“你要是不去读书,我就不让你种村头那几亩地,你的那几罐藏在了床下的稻种也要没收了,”诸时军虎着脸,威胁着小鲜。
一听要没收稻种,小鲜立马就摇白旗投降了:“外公,我去,不过我自个儿去上学就是了,不用鼻涕海陪着去。”后半句话她可没说出口,小海长得又黑又呆,跟他走上一段山路,人还不要被闷死。
59 爷孙间的种田比赛(求首订&粉红)
为强烈抗议不愿意和小海一起去上学,小鲜静坐示威了三天,不过抗议最后无效。
她只得换了种法子,采用了拖延战术,说是要等着稻谷种下去后,再去上学,老爷子想着逼得太急了,只会适得其反,就答应小鲜再给她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其实干啥都不够,更不用说春耕相关的一整套农事了。小鲜此时充分发挥了云腾门时“璀璨花草”的韧性,半个月的时间还是做成了不少事。